汪公公历经三朝,自然知晓要在这宫中保全性命,最重要的莫过于守好本分。
霍少煊推开门,微微颔首:“汪公公。”
“陛下如今在玄政殿,正与玄机卦者商议承天寺事宜。”
此事他前些时日便知晓。
只是不知秦修弈当初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这位性情古怪的少年卦者。
霍少煊朝汪公公轻轻点头,抬步朝玄政殿走去。
近来正值多事之秋。
他们都在紧凑的氛围里提前部署计划,仿佛一张紧绷到蓄势待发的弓。
好在内政逐渐安稳,残余的一小撮虾兵蟹将翻不起什么风浪。
日后寻个由头除去即可。
朝廷就是如此,大多数都是利益当前无君子,绝无安稳的盛世,有的只是盛世之下的风起云涌罢了。
而这时,就得看手握风云者。
如何指引了。
不知觉间一抬眼,便瞧见了“玄政殿”三字。
门前的守卫恭敬地行礼,被特地叮嘱过,所以并未阻拦,霍少煊抬步入内,眼前的屋门却忽然被打开。
里头缓步走出来一位少年,他并不似寻常僧侣那般身披袈裟,反倒是身着一袭宽大到令人瞧不出身形容貌的黑袍。
柳轻空似乎看见了他,顿了顿后抬起苍白的手摘下帽子,清冷的眼眸落在他身上,淡淡道:“霍相。”
霍少煊莫名觉得受宠若惊,立即回以一礼:“柳大师。”
柳轻空点点头,冷淡的眼神游离在他身上,似乎是打量,丝毫不知遮掩,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沉思片刻。
霍少煊无端生出几分紧张来,正当他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打算问问大师自己是否近来有灾祸之际,屋内忽然传来一声轻啧,秦修弈的嗓音传来,似乎磨了磨牙。
“看够了吗?”
柳轻空这才收回视线,霍少煊从他一直没什么情绪的眼中品出了一丝满意。
满意?
霍少煊锐利的眼神一怔。
柳轻空却并未给他反应的机会,朝他露出一个僵硬且不太娴熟的微笑,路过他身侧时迟疑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柳轻空顿了顿,嗓音如同深山泉水激荡一般空灵,“嗯,甚好。”
霍少煊傻眼:“”
精明如霍相辅也在原地愣了半晌。
反应过来回过头却发现对方已经走远了,他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违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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