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是极尽浓稠而又浅淡的冷香,像是走近冬日清晨的雪林,冰凉的雾气拂过脸颊,却难以吞进肺里。
抓在领口的指尖挨着喉结,细微的疼痛类似咽下某种剧毒的药。
江璨近乎迷惘地张开唇,好像短暂地做了一个梦,眼前出现一瞬极致绚丽的色彩。
撑了一整晚的红蜡烛终于熄灭,大片大片的黑暗争先恐后地从窗外奔涌而来,躲藏在云后的月光姗姗来迟,但也只映亮了一小块床沿。
久等无人的橘猫不知何时放弃了无用功,喧嚣顿时隐入沉寂。
…不,也并不能算沉寂。
杂乱的呼吸里藏着近乎失控的亲吻。
夜色紧跟着渐渐褪|去,显露出那双微挑的眼,下面藏着半颗漆墨铸造的眼珠。
江璨试图伸出手摸索触碰熟悉的眉眼,最后却按在裴与墨背上,带着安抚意味的轻拍。
蒙上酒精的意识早已搅成混沌不清的一团,他浮在半空,又沉在水下。
等后背重新陷进柔软的被面,才迟钝地察觉到腰腹处冰凉一片。
本以为是被晚风吹皱了。
但茫然地看过去,在终于恢复一点的模糊视线里,苍白的指尖如同摸索盘爬的藤,在深蓝色的卫衣下摆里清晰得晃眼。
柔软的掌心一点点上移动,停在胸口不动了。
裴与墨一直在注意江璨的心跳。
它起初很平稳,很有力,以至于让他觉得有点不公平。
然后就公平起来了,此时此刻,它正隔着滚烫温暖的皮肉,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手心。
像是要跳出来把喜欢证明给他看。
但还远远不够。
裴与墨从来不是个重欲的人。
早年创业时也曾各种人际往来,见多了酒醉金迷,其中最不少的就是色|欲男女。
但遇到江璨前,连对旁人的身体接触都嫌不够洁净。
当然,如今也嫌,出入仍戴着白色手套。
后来又一直在等。
等江璨病好了想起来,和他真正地在一起,或者等江璨彻底离不开他,终生要和他绑定。
那是实在抽象,难以判定的未来。
谁也说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裴与墨突然就不想等了。
他爱江璨,江璨爱他,他们还有什么缘由不彻底地拥有彼此,成为世界上最亲密的存在?
亲吻片刻,他们已经侧身相拥。
裴与墨的理智丝丝瓦解,他仰脸啃咬上江璨的脖颈,露出禁欲皮囊下的饿兽面孔。
然后双手抱在江璨腰边,稍加用力,压在他身上。
江璨的衣摆仍皱成一团,以至于裴与墨一时不察地扶下去,触碰到的是没有布料阻隔的皮肤。
线条起伏的肌肉炽热滚烫,仿佛皮肤下藏着奔涌的岩浆,裴与墨一顿,只敢坐在腰上。
然而还没坐上两秒,就被压在下面的江璨轻轻松松挣脱束缚,握着他的后颈把人抱着翻回去。
热度骤然逼近。
江璨的脸颊贴着裴与墨的肩膀。
裴与墨愣了一下,再次反压到江璨身上。
紧接着没一会儿,眼前一花一转又到下边来。
裴与墨再再次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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