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留在衙门的算她在内尚有六人。
玩了一会儿牌的秋梦期就借口回屋了,她从柜子里拿出秋植的官凭文牒,摊在桌子上,跪在桌子的跟前念念有词。
“哥,如今你已经去了快一年了,我以你的身份活着,也不能为你修坟立冢,实在是罪过,我答应你,待禾家之事一了,定会将你带回家乡,建坟立冢,与爹娘葬在一处。”
“今日除夕,希望你在那边也一切都好。”
衙门没有设置祠堂,就算有她也不好光明正大给秋植烧香祭拜。
念完之后,坐在桌前,轻轻叹气。
一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没想到自己会爱上苏韵,也没想到自己和她之间居然还有那么多的牵绊,只可惜自己迷迷糊糊磕磕绊绊,似乎也还没能攻克她的内心。
想到如今形单影只,环抱自身不胜孤寂。
一颗心飘飘荡荡的,不知道往何处依存。
她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方巾,上面普普通通的针脚,没有什么出彩之处,用的还是十字绣的手法,但还是能看得出是咪咪的大肥脸。
摩挲了两下道:“咪咪啊咪咪,你能不能保佑我,快点登上你妈咪的那只小船呀。”
想到苏韵,心里就是无限的怜惜。
就在昨天晚上,她还梦到了她。
梦到自己路过她们家的楼下,听到她妈在骂她。
“你这个灾星,要不是你,你爸怎么会死,你吃什么不好,非要吃雪糕,要不是为了给你买雪糕,他会穿过马路,他会死吗——”
“你怎么不自己去买,你去买他就不用死——”
“你给我跪在这里,跪到明天早上。”
“还有,你上次考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第一名,我每天辛辛苦苦打了三份工,给你买那么多的资料,让你
()住这么好的房子,读那么好的学校,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就是这么回报为你死去的父亲——”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是不是——你下次要是再拿不下第一名,我就去你们学校看看,到底是谁让你鬼迷心窍——”
秋梦期从来不知道苏韵的母亲居然是这个样子,在别人面前,她只是一个望女成凤的母亲,每天忙活几份工作和兼职,为了供女儿读书,供小区里那价值不菲的房子。
她寡言少语,就算与人交流,但也都维持着表面的体面,却不是秋梦期如今所看到的,歇斯底里,将丈夫的死都推到女儿身上的疯子。
梦醒的时候,心里除了难过就是心疼。
她的韵儿那么优秀,原来背后居然是山一样重的压力,可那段时间,自己却在处处跟她作对,处处将她冤枉。
她不回应,自己就认为她在清高。
她那不是清高,她是根本没有心思放在这些幼稚的事情上啊。
秋梦期趴在膝盖上,想起刚到封乐不久的那个晚上,自己出言讽刺她,居然能这么快进入了苏卿韵的角色,讽刺她对原身家人的接受度如此丝滑,说她母亲知道了会如何作想云云。
她唯一为自己辩护的是,她母亲后来也没活多久,母亲死后房子被收走了。
如今想来,她的童年,只有她爸还活着的时候是为数不多的快乐的时候,再到后来,就再无快乐和自由可-->>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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