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椅旁边的高桌空置着,草地上放了一盘红茶蛋糕,还有一杯草莓奶昔,都是我爱吃的。
蚂蚁正在爬上蛋糕店,黑色的小点移动着。
我听到了一阵平稳的脚步声。抓住吊椅的扶手,把自己翻了个身,把脸贴在上面。
顺着蚂蚁爬过的蛋糕,横着这的青绿的草丛尖,大理石的路面,拖鞋,笔直的腿,短裤,深色印暗花的衬衫,脖子,下巴。
他冷冷的表情。
还有他在抽了我的血后几天,忽然对我态度大变,去学做我喜欢吃的红茶蛋糕。
我笑了。
江煜站在那里,抱着冲浪板,扭头看看江猷沉,戴在头上的墨镜滑下来。
他神色有点紧张,“那个······宪哥哥,她就那样的。”然后推着江猷沉就要走。
他们走了,我不知道江煜会不会和江猷沉告状我怎么欺负他,我忽然很生气。
我并没有发现自己在生气。
当那晚,一声尖叫从江煜的房里床来,而后他抱着枕头跑到我阁楼哭喊着,“铃铛我和你没完!!!”他砸地门吵了我的美梦,我觉得他房间里的老鼠都快被他吓死了。而我像鬼一样掀开门,把头歪在地上,幽幽地盯着他。
往常这时候他就该收声了,但江煜却吓得往后倒,直接砸到了地上。
我愣了下,才想起来脸上还有我胡乱画画粘的颜料,然后笑的好长时间没收声。
江煜砸下去的时候应该是保护了头,没砸个骨碎,在地上哭唤起来,“你太坏了!以前你都不会报复我的!!!”
噢,确实,我是喜欢捉弄江煜,但他只是气得不愿理我,过会又来和我说话。
“你就是生气!就因为我和宪哥哥告状!你那点脾性,不是谁都不在乎吗,还在乎他!”
我慌起来,握住捂住耳朵,混乱声音刺耳,我尖利地大叫,“······住嘴!”
吵闹声终于吵醒卧房这楼的所有人。
当离这里最远的卧室房的那对中年男人和女人,和江猷沉一起出现在走廊尽头时,我把眼睛移了过去。
我不知道江猷沉站在那里多久。
他靠着墙。因为个子高,抱着手,抬头看我。
我以为他会难受地皱眉,或者面无表情。
又是那种表情。
他在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我浑身赤裸还在身上大大地写满“我有病”。」
「我有病。
七岁那年,父母吓得心惊肉跳地把我往精神科送。我那位画家母亲在悲恸地哭泣,当院长的父亲一边静观默察我的心情,一边和治疗师解释,我怎样从书房里翻到书籍知道异烟肼能毒死狗,又在家里药箱翻到这种药片。
我觉得我有必要再描述一下当时的那样美丽的画面,那条陪我长大的拉布拉多抽搐着吐出污秽,最后眼睛平白地反映着天上玫瑰色的晚霞。
西方喜欢用玫瑰色来形容光明。而且我在科普课本上学到,那种云的形状是层积云。
太美了!!!
我几乎是一瞬间就兴奋地尖叫起来、在地上用力地蹦来跳去和大叫,跑上楼拿来我的画具。
等母亲颤抖着声线喊我的名字时,我正在小心地给下层淡金色颜料覆上第二层深粉色,我转身,平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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