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蒋舟盛了碗汤放到江临安面前,言语里一句比一句更放纵,“您说话还是分分场合看看人,这又不是公司,没人想附和您。一句新年快乐就够了,团圆这种话也亏您想得出来。”
杯中的红酒还没落到唇边,江流梦悻悻然将酒杯放下,打着圆场道:“爸,哥哥好不容易回来,您就别摆脸色了,若是哥哥又走了怎么办。”她捏着餐巾,显得有些怯懦,说出这话的时候也像是鼓足了勇气。
童姐笑了笑,“这顿饭我是看着安安的面子才来的,我也不自持身份,高寒,这么些年了,有些事咱们心知肚明,何必自讨没趣呢。”
穿着燕尾服的吴秘书在钢琴前落了座,大厅里响起不算平缓也不算欢快的钢琴声,一个个音符回荡在大理石的餐桌周围。
江高寒的自讨没趣被这悠扬的琴声解救了出来,掩唇轻咳了几声,总算不提什么一家团圆的话了。
江临安很少看到父亲如此挫败的神情,而他又看不明白为何父亲会遭受挫败。
这桌上想一家团圆的只有他一个人,如果连这都不明白的话也不配被称作江总了,可他像前几天的小舟一样,流露出了急切和焦虑。
没有各种技巧地就像让众人跟着他一起为团圆二字唱好。
拉家常是江高寒最不在行的一件事了,江临安从不觉得父亲是一个会在餐桌上讲话的人,更别说回忆过去。都说人老了才更喜欢回忆过去,江高寒的人生一直在往前,不存在什么回忆。
可他今天却不厌其烦地,像个慈父,又像个恋爱中的男人,对着儿子和女人说着往事,又对着童姐说着年轻时候的事。
唯独漏了那个死在漫天栀子花香的亡妻。
蒋舟给江临安剥了满碗的虾,伸手看了眼时间,随后用餐巾擦了擦手,掏出手机来。
耳边听着父亲与童姐的往事,言辞中夹杂着父亲的愧疚,而童姐半分没有回应,又说道当年是如何如何才迫使他俩分开时,江临安不爱听,索性忽略过去,将注意力转移到小舟身上。
见他笑得正欢,悄悄偏过头去问道:“笑什么呢?”
蒋舟急促地将手机藏起来,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拿来,我看看。”江临安伸手道。
蒋舟一脸为难,“你以前都不看我手机的。”
江临安将手收了回去,拾起筷子冷冷道:“可以啊,那就恢复以前的关系好了。”
砰的一声,蒋舟将手机拍到他面前,还显得有些委屈。
“干什么呢?还拍手机?这是生气了?”童姐举起酒杯晃了晃,对着蒋舟调笑道:“你对安安这个态度,我可要劝分不劝和了啊。”
“可别,我错了!”蒋舟将手机拿回来,捧在手上恭恭敬敬地重新递上去,“哥,我刚没注意好力度,你别多心。”
“别贫。”江临安接过来,其实也不是真想看的,属实是这顿饭吃得他闷地慌,不想接江高寒的话,也不想插入他的话当中去。
他很少看小舟的手机,就算平时看了,也大多是无意识看到的,按了指纹解锁,谁知道真解开了。他疑惑地看过去,小舟冲他抿唇笑了笑,“趁你睡觉的时候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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