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有没有跟女儿联系?”
谢兰英缓缓坐了起来,微点了下头,还没开口,泪先涌了出来。
“昨天扎他之前,他开了视频让我看了甜甜,说是如果我再不放弃房子,他就再也不让我见甜甜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庄医生?”
庄妍沉吟了一下,问道:“我介绍给你的那个律师你联系了吗?”
谢兰英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我没钱,万一败诉,我付不起律师费。”
庄妍下意识地推了一下镜框,却摸了个空,没戴眼镜视物不清不说,还不能直接观察病人细微的表情动作,实在是不方便。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话,我保证你这个官司百分之九十能赢。”
谢兰英微微睁大眼,放在膝盖的手攥得紧紧的,“真的吗?”
“真的,但是,必须是实话。”
谢兰英猛地站了起来,两手攥紧蜷在胸前微微抖着,像是怕她不信似的,音调都拨高了好几阶。
“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庄医生!我没骗你!”
庄妍揉了揉太阳穴,实在不能适应这种高分贝。
“好,那你告诉我,你女儿受虐,为什么你不联络当地警局?哪怕是妇联村委会哪儿都可以。”
谢兰英摇晃了一下,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我公公是村支书,跟镇上的派出所所长熟的很,再说农村打孩子也很普遍,根本没人管这种鸡毛蒜皮,我又是外来人,就更没人替我出头了。庄医生在大城市长大,大概从没去过那种愚昧落后还封建的村子,如果你见了,肯定能明白。”
谢兰英答得很合理,却不合情,一个快被逼疯的母亲,而且还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母亲,哪怕用最笨拙的网络曝光的办法求救都有可能救出女儿,她却什么也没做。
谢兰英究竟是刻意隐瞒事实,还是别的什么,庄妍一时不好判断。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谢兰英疼爱女儿毋庸置疑,她老公扣押孩子也是事实。
庄妍是心理医生,不是刑警,她的任务只有一件——治好她的病人,至于所谓的事实真相,除非治疗需要,否则,她根本不关心。
而想要治好谢兰英,只有帮她争到女儿的抚养权,并且还清负债。
庄妍略一沉吟,问道:“你老公老家在哪儿?”
“f省c市g村。”
f省……
庄妍心中有数,那个地区除却个别以种茶为主的县镇,重男轻女程度在全国而言都是首屈一指的。
“这样吧,等我腰好一点,我们一起过去瞧瞧。”
“我们一起?”谢兰英立马摇了摇头,哽咽道:“不行!如果我贸然过去,不仅带不走甜甜还可能惹怒他家人直接把甜甜给我藏起来!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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