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彻底降临,公墓里阴森一片。
冷冷的寒霜打在林间,升腾的寒气似乎要招出一片幽魂。
张处长愣神了片刻,有那么一个刹那,他几乎以为面前说话的这个人是六年前的儿子,当时他也用类似的口吻和他争辩,说“我不怕死”,觉得这次行动的参与他义不容辞。
然而那一次牺牲了太多人。他本来是被调去总部的,但那一次惨重损失后,他再也没有了心力面对那些人。
张处长重复道:“不能再牺牲了,我们已经计划了很多年,在做着周密的部署。”
“如果等待只会加重伤亡的话,那么就应该想办法立即行动。”
“胡说八道!”
“前不久,我收到了一些秘密信息,那是一种只有我们姐弟才知道的语言代码,里面透露了很多科莫多的秘密。我姐她……她在危险中还不忘给我们传递线索。如果我们一味地逃避和等待,只会让悲剧更加放肆地衍生。”楼镜顿了顿,“当然还有更坏的可能,总之,不行动的话,这些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别说了小子,我自有定论。”
“张处,为什么?你是不是因为知道栩哥和季肖白的关系,所以才不肯展开救援?”
张处长一愣。
关系?什么关系?
楼镜没有等他说话,“我只是和您说一声,半个小时前我重新整理了一份资料发了邮件给各个同事,虽然不可能让他们参与,但是希望危险关头能够请求支援,而非直接被切断联系。我想说的都说完了。”
楼镜说到切断联系时,语调刻意顿了顿,因为他指的就是赵栩“联系始终不上上级”这件事。
说完,他扭头就走。
张处长一个人站在公墓里,站在妻儿的墓碑前,呆呆地立了很长一段时间。
忽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张处吗?”是个好听的女声,声音尖细但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小洪?”
“诶,是我,几天不见啦,您最近怎么回事儿,老联系不到您,您终于舍得接电话了。对了我想和您请个假,我远房表弟出了点事儿,我要去帮忙收拾烂摊子,我这已经上路了。”
那边传来风的呼啸声,听起来像是在高速行驶,格外寒冷。
张处长疑惑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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