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栩穿好衣裤,捡起刚才的小刀,抵在了季肖白的脖颈处。
他素来温和,但却是有限度的,肢体接触于他而言是一种禁忌。他由衷厌恶陌生人的触碰,尤其是同性。刚才他对自己做了那样恶心的事情,更让他觉得不可饶恕。
——甚至,再度让他想起了那个沉寂了很久的、令他恶心到砭骨颤栗的噩梦。
这一瞬间,他几乎失去理智:干脆真得杀掉他好了,自己再去自首。
他看着面前躺着的人,视线中他的面容愈发模糊,很快辗转成一个面有刀疤、笑容狰狞的男人。
周围明明没有声音,他却听见了恶心的笑声。那笑声如山峦间的回声重叠,恶心得他抓狂想吐。
又来了!又来了!
他攥紧刀,想毁掉声音的来源。
太阳穴突突地生疼,杀还是不杀?
失控的情绪迫使刀尖扎了一些进去,渗出血珠,但理智的回笼却令其再也进去不了半分。
刀尖始终颤抖着不能刺入,许是因为药物的缘故,后脑烦人地生疼。
而且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如果不小心杀了季肖白,他可能会极其后悔。
没来由的厌恶感让他又回到了狂躁陌生的心理状态。当初好不容易被心理医生治好了的心理疾病又重新复发,把潜藏在深处的那个冷漠的、暴戾的、想要撕开一切去宣泄的他释放出来。
为什么他摆脱不了那个噩梦,那个恶心的声音!
赵栩高高举起小刀,然后猛地对着季肖白的动脉刺了下去。
然而,刀势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斗转,堪堪擦过他修长的脖颈画下一道血痕,自朦胧月光里乍一看便宛如命运的红线。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拼命让自己理智下来。再睁开眼,他才看清,眼前的季肖白不是噩梦里那个面有刀疤的人。
赵栩颓然擦掉指纹,扔掉小刀。
他迅速逃离现场,却也开始了另一场逃亡。
-
国安局,长都基地。
“张处,小赵发消息过来了!”
“说了什么!?”
基地办公室内,一个地中海发型的微胖男子听见消息后立刻跑了过去,仅仅是小跑就累得他满头大汗。坐在电脑前的男人一边向他递了一张纸,一边向他展示接收到的消息。
“他说这些天独自去山里徒步,没有信号,迷路了。”
“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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