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班长莫名其妙又被天降新活,后半节课几乎都是冻着脸度过的。
尽管眼镜与黑发遮盖了大半神情,耸高至头顶的教科书遮住他的身影,但周身若有若无的冷气,依然彰显了此刻他心情格外不佳这件事。
偏偏罪魁祸首丝毫不觉有异。
下课铃前脚刚落地,这人便半点自知之明也没地蹭了过来。
路炀一道题还没来得及写完,只觉眼角余光飞快闪过一道身影,紧接着是面前堆叠的书本被用力压住的动静。
“哗啦!”
细微纸张摆动的风声骤响。
路炀抬起眼,分外眼熟的月考卷如锦旗般旋转翻滚着由上而下地展落开,纸张上的皱痕已然被抻平不少,只余细微无法抹消的痕迹浮在表面。
而卷中央,那一气呵成龙飞凤舞的150,此刻下方被人用铅笔虚虚叠了层阴影,乍然望去好似生生从纸面上拔地而起。
上方一角则被一只略显熟悉的手指轻轻捏住——赫然是贺止休。
铃声落地,片刻前还死气沉沉的教室又活蹦乱跳起来。
杨春晓还没有离开,眼下正捏着课上齐青乐的卷子杵在讲台上,似乎正低声讲些什么,周围环绕着圈稀稀拉拉的三班同学。
而卷子主人齐青乐被簇拥在中央,三不五下就突兀地来一次“哇哦”惊叹声。
在第三次“哇哦”过后,路炀笔尖飞快地写完最后一个数字,终于冷漠地抬起眼,对上贺止休的眼睛,声音冻如三九寒天:
“你是不是很闲?”
“那倒也没有,”
贺止休轻佻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这不是是为了蹭一蹭来自学霸的气息么,争取下次我的数学也能考上这个分数。”
路炀面上难得浮出几分意外之色来,赫然写着“看不出你还有这能耐”一行大字。
紧接着就听贺止休尤为诚恳地补完后面几个字:“……的零头。”
路炀:“……”
“你那是什么表情,”贺止休挑着眉道:“零头很低吗?”
“确实不低,”路炀面无表情将习题卷翻至背面,冷酷无情讥讽道:“足够你回去申请重读一遍九年制义务教育,省的浪费了那张十四岁的初二学生证。”
贺止休:“……”
“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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