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拿过了数据,“受伤没?”
“多余问,受没受伤你早看过了。要是换别人就不是受伤的事了,所以废了这么大力气拿到的这玩意儿可以解决你和萧恒的交易瓶颈吗?”黄少天问,
喻文州摇了摇头,“不能。黑鹰昨天说,没有松口的余地。”
“什么!”黄少天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眉宇间都是戾气,“那我这两天豁出去半条命是白干吗!”
喻文州没有回答他,餐厅里一阵沉默,
黄少天突然深呼吸一口说,“家主,你曾经说过对你来说结果最重要。”
“蓝溪阁是你一直想要做成的东西,为此你从进入蓝雨的第一天开始就逐步切断任何人掌控蓝雨的手,割裂蓝雨内部结构,调整了社团的业务范围,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是为了完全控股操控蓝雨,实际上都是在为蓝溪阁铺路。”
“好不容易能够得到最关键的核心团队,如果是我,我也不可能收手。”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似乎在等他说下去,又像是要用眼神逼停他,
黄少天置若罔闻,
“萧恒的条件没什么不好答应的,不就是要我过去吗?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要我的命,那反而轻松好办了,二是留着我的命要从我身上挖出蓝雨的机密,那你也可以放心,你需要我说的我会告诉他,你需要我保密的,我绝不会开口,如果他折磨我那也无所谓,这点时间足够我撑到你们交易达成。”
“别人以为你心思缜密在想后手,在我面前就没必要装了,你突然离席是因为再留下去会被对方看穿,萧恒不是寻常的对手,所有仅凭个人喜好做事的都是不好预测的疯子,你不想把我交出去却又想不出如何应对这样的对手,所以中止离席不表态才是及时止损,而表现地对交易游刃有余才有谈判和周旋的可能,是这么理解没错吧。家主,你不是万能的,你自己也说过你不计较一时一地的胜负,既然如此,答应萧恒的条件,把我换出去。”黄少天说这一席话的时候情绪平稳毫无波澜,就像是往日一次次他处理解决其他人的生杀结果,处理起自己也是一样。
他说完,餐厅里又是一阵骇人的沉默,
“你想去黑鹰?”喻文州没有给他回应,突然如此问,
黄少天皱眉,哈了一声,“这是我想去?是我应该去才对吧。”
危险突如其来,黄少天的反射神经和动作极快,可饶是如此也在分秒间被喻文州掐住喉咙摁在了餐桌上,他一手紧紧地抓着喻文州掐他脖子的手腕,一手抓着桌沿,居然挣脱不开,
一般兽类对所有危机都有敏锐的直觉和感应,黄少天因为日复一日的危机意识,所以也有。眼前的喻文州比任何一次都足够危险,近在咫尺的距离足够黄少天看清男人双眼中的杀意和恨意,他知道这些都是喻文州一直隐藏着的东西,正因为一次次的压抑才使得喻文州经常表现得喜怒无常,所以这一回他终于没忍住吗?
喻文州自从掌权后几次和黄少天的冲突都会动手,卡住自己的咽喉,脖子,肩膀,好像随时有能力威胁他的命门,但又没有一次过火过界,而这一回无数次濒临险境面对生死要挟的黄少天感觉到喻文州过了自己的那条界,掐着他脖子的手没有收力,黄少天摸到他手上暴起的青筋纹路,看见了眼中翻滚的威胁。
“咳——!”
黄少天掰不开喻文州的手,甚至抓伤了他的手背,挣扎间桌上的碗筷被扫到了瓷砖上发出此起彼伏巨大的碎裂声响,喻宅里的下人都赶了过来,看见了餐厅里的情形都惊叫,“家主!”
“滚出去!”
喻文州头也不转地下令,所有人惶恐地做鸟兽散,只有云姨走之前担忧地说,“家主,少天他身体还虚弱着!”
喻文州不是不知道黄少天身体还虚,他人都是刚醒的。可他压抑不住听到黄少天刚才那席话后的怒意,他从很久前就意识到如果面对黄少天很多时候他控制不好自己一惯控制的情绪,几次的冲撞他最终都没给黄少天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总有一天会失手,没想到这一次来得这样快。
从萧恒用黄少天试探自己开始喻文州就意识到自己逐渐走到失控的边缘,他因为曾经的经历变得性格怪异阴晴不定,控制和压抑还有平时的发泄是他勉强调整自己的方式,至少回国后还没有什么机会能让他过于失控。
可萧恒,黑鹰这个坐馆仅仅一次会面就看出了黄少天和自己之间的端倪切入要害。他不应该有弱点和软肋,他不应该被人要挟,因为他目的明确,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舍弃,明明是什么都可以舍弃的,可唯独不能舍弃的那个唯一这一回被别人攥在手心。
虽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但喻文州就是无端地落回了当初那个逼仄的暗红色的房间,折辱他和黄少天全部人格和自尊的那天。
放弃黄少天,还是放弃他步步为营精心谋划十多年的心血。萧恒要黄少天,于外人不过理解成黑鹰对蓝雨的蔑视,可于他喻文州而言,无异于又一次用刀逼着他的全部。
这样的情况下他不能让黄少天再跟着自己,就好像随时告诉虎视眈眈的那些人黄少天是他的弱点和全部,他也无法平静地看着黄少天跟在自己身边将他当作所谓家主随时为他赴汤蹈火,这会逼疯他,派出去两天,只有两天,他好几次都在失控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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