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躺在软榻上,瞥着里间低垂的幔帐。
发了一会呆,她长长吁了一口气,抱着褥子,也转过身去。
你可是要回扬州的。
心里对自己一遍一遍念叨着,月夕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五十六章发簪(上)
这一回,月夕却没像昨日一般睡死。
到了早晨,时辰一到,太监们就走进来,伺候皇帝起身。
他们训练有素,轻手轻脚的,要不睁眼看,压根不知跟前盘旋了多少人。
月夕也从榻上起来,想起昨日自己睡死过去的时候,这一长溜的人经过外间,每个人都看见了她的睡相,心中就哭笑不得,就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皇帝穿着寝衣,从床上下来。
太监们捧着各式器物上前,皇帝先漱了口,吐到锃亮的金盂里,又低头,从另一只铜盆里捧水泼到脸上,最后,从一只盘子里拿起巾子,将脸上的水珠擦干。
一切如同行云流水,没多久,太监便鱼贯退下。
皇帝又走到一面一人多高的大铜镜面前,微微张开手臂。由着太监们给自己宽衣。
他身形修长,个子还挺高,站在太监们中间,月夕无论如何忽略不得。当她看到他褪去寝衣,露出胸膛和膀子的时候,耳根一热,忙收回目光。
那么多人看着,就这么更衣,也不知避讳……她心里腹诽。忽而觉得,自己被这些人看到了睡相也没什么。
“女史。”这时,赵福德忽而唤她,“快取药来,让皇上先把药喝了。”
话音才落,已经有太监用托盘托着药碗,呈到月夕面前。
月夕无法,只得将托盘接过来,捧到皇帝面前。
皇帝仍站在镜前,已经穿上了中衣。
他看她一眼,又用眼角的目光瞥了瞥那药碗。
“皇上,”月夕道,“先喝药吧。”
皇帝没有多言,把药碗拿起来。他低头试了试凉热,大约觉得不烫,随即喝了下去。
赵福德在后面看着,心中松一口气。
平日皇帝生病,总是觉得自己好了就不肯再吃药,不像现在这样干脆。
到底还是晏女史管用……
月夕看着皇帝喝完了药,心里也松了口气。
照理,她是来侍药的,这事办完了,她也就能回去了。
待那药碗放回来,月夕正要行礼退下,却忽而听皇帝道:“等等。”
月夕抬眼。
皇帝看着她:“你头上的簪子,珠子怎么不见了?”
月夕愣了愣。不由哂然。
这说话的语气,何其熟稔,仿佛他们已经相处多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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