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忙又道:“太后之意,皇上想要什么?”
太后目光幽远,正要说话,外头一名太监匆匆进来。
“太后。”他说,“余夫人求见太后。”
太后和周嬷嬷都露出讶色。
“这余夫人也真是。”周嬷嬷埋怨道,“太后才起身,早膳也不曾用完,哪里有现在就求见的?她也是宫中老人了,怎如此不懂规矩?”
太监有些为难,道:“奴才也不知,只听余夫人说,这是一件关乎太后和皇上的要事。”
太后闻言,目光定了定。
盛安社的事终于了结,月夕赶紧写信给凌霄,让她令正气堂的镖队押货入京。
京城驿站有送急信的,月夕使了银子递过去,驿站看是给扬州海阳公主府的,也不敢怠慢,即刻差人赶往王舟送信。
阿莺如释重负,道:“小姐,事情办成了,我们这就回去吧?现在回去,正巧能吃上秋天的肥蟹,我可不想再等到明年。”
“暂且不能走。”月夕摇头,“盛安社那头还要给我个通行信物,有了这信物,我们的船才能过通惠河。须得过几日,等他们制好了,我们就出发。”
阿莺本以为月夕还要在京城里磨蹭些日子,听得这话,高兴地答应下来。
月夕原本并非这么打算。
这是宁波的货头一回入京,她原想留在京师,稳稳当当地把货交了,再跟高恺他们一道南下。可昨日与季窈一见,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早日抽身为好。
昨日黄昏的时候,冯天开曾遣了手下人来,带着厚礼登门告罪。
这人是冯天开身边的心腹,月夕打过两回照面,算是识得。他对月夕说,白日里的事,冯天开自觉招待不周,惊扰了贵客,过意不去,所以来赔罪。
他言辞谦恭,礼物也果真丰厚,让耿耿于怀的郑昀和唐烽等人都消了气。
月夕心思转了转,微笑道:“冯帮主着实客气,今日之事,明明是那几位闺秀刁难,却怎要帮助来赔礼?”
“来的都是客,客人受了委屈,自是主人的不是。”
月夕道:“我今日离去得早,不知那些闺秀们可曾再为难冯帮主?”
“倒也不曾。”那人叹口气,苦笑道,“晏堂主有所不知,这些娇客,平日里任性惯了,如今日一般胡闹的事,也不知做过几回。冯帮主后来亲自过去解释,说晏堂主从扬州来找他的客商。那几位闺秀出来找麻烦,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看堂主献上些珍馐奇玩,欣喜之下,便也淡忘了。倒是苦了我们这些下人,伺候得毕恭毕敬,唯恐不周。”
月夕看他说得恳切,想了想,觉得季窈那等闺秀,确实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捕风捉影惹点事,再寻常不过。
再说,季窈确实只是见过画像,就算她笃定画上的人是她晏月夕,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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