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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1页)

&ldo;那么你又想怎么做呢?&rdo;

&ldo;什么?&rdo;

&ldo;你的想法。&rdo;他说道,此时他的声音严肃而淡漠,不再含有之前那稍许的悲悯意味,&ldo;你觉得只要在这里痛哭流涕就足够了吗?这就是你纪念自己最好朋友的方式?我并不是在否定它――若是死后还有人肯为我流泪,那感觉倒也不坏。我也不知道夏江的想法,她已经不在了,我不知她对生者有什么要求,现在再怎么问,也不可能得到回答了。死者已死,再去探求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愿望也没什么意义。重要的,是生者该如何去做。所以我在问你的想法,对于你来说,仅仅是哭泣就可以了吗?你不想去为她做点什么吗?&rdo;

谢凌依微微张着嘴巴,仍是一副傻兮兮的样子。夜深的心渐渐沉下去――如果都说到这个地步,她还无法理解的话,那么继续交流也没什么用处了。

谢凌依喉头一动:&ldo;……我的……想法……?&rdo;

她的眼神迷茫而无助,却又像是抓住了什么。

&ldo;我……能为她……做些什么……?&rdo;她喃喃自语着。

看到她这样的表现,夜深以不可见的动作啧了下嘴。三言两语就会被人轻易说动,果然这丫头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就算把她刚刚痛哭过一场心灵尚且脆弱这一因素算进去,也很难让人对她的智商抱多少希望。

……不过,就算是笨蛋,至少也是个有心的笨蛋。

夜深的嘴角松和了一些。

&ldo;起来吧。那些事情可以慢慢再想。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收拾一下吃顿早饭然后赶紧去上班。我不知道夏江的想法,但如果我是你的好朋友,那就不会希望你耽误了自己的工作。要知道你这份工作也是能救人的。这样一来时间就有点紧了,还得回家一趟让你梳洗一下。走吧,早饭算我的。&rdo;

他伸出手去。谢凌依犹疑了一下,抓住了那只手。它并不温暖,却坚定有力。谢凌依在它的支撑下缓缓站起身来。

在夜深转身离去的最后一瞬,谢凌依再度迎上了那双眼睛。忽然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

那或许是一双……曾一度到达过&ldo;对岸&rdo;的眼睛。

……

当晚谢凌依回到住处的时候,夜深保持着他一贯的姿势,坐在上铺对着键盘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谢凌依洗了把脸,站到床铺前,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态度说道:

&ldo;我决定了,我要去调查夏江家发生的事。&rdo;

夜深慢悠悠地按下&ldo;ctrls&rdo;保存了文档,然后才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张倔强的脸庞。

&ldo;具体是指……?&rdo;

&ldo;我跟你讲过的吧?夏江大姨家以前曾经闹过鬼……&rdo;谢凌依把自己早晨思考的有关诅咒的内容一股脑说了出来,末了加上一句,&ldo;你要笑就笑吧!反正我已经决定好了!&rdo;

&ldo;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rdo;夜深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ldo;不过你倒也真敢想,鬼魂啊诅咒啊什么的,我还以为这些事跟警察这一职业无缘呢。&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谢凌依微微垂下视线,&ldo;我……只是想到这儿,总觉得这起事件并不简单,或许夏江的死和十多年前的事件也有什么联系……所以才打算去调查一下的。但是,也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夏江真的只是出了意外……或者真的有关联,但我却不一定能调查得出来……&rdo;

&ldo;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抱着要得到结果的心态去做这件事?&rdo;夜深嗤笑一声,&ldo;既然这样,那所谓的&lso;调查&rso;还有什么意义可言?你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舒服一点罢了。你觉得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夏江,对不起你死去的好友,所以必须去做点事情,随便做点什么,做了就好,有了&lso;我已经为她付出过了&rso;这样的想法,你便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死亡。至于夏江需不需要,在不在意,那并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lso;自我满足&rso;!你这种做法,不就是为了自我满足吗?&rdo;

谢凌依的心中迅速涌上一种难以判别的情感,说不清楚是愤怒还是羞恼。这个男人在说什么?早晨让自己想想应该做什么的不就是他吗?说夏江已经不在了,无法得知她的想法,也无法去为她考虑的不也是他吗?既然如此,现在这又是什么论调?耍人玩难道很有趣吗?!

不知不觉她已经攥紧了拳头。

&ldo;是啊,就是自我满足!不可以吗?!&rdo;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却带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ldo;自我满足有什么不对的?按照你这种说法,人每天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自我满足?学习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赚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生活,就连扶老奶奶过马路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善心!自我满足有哪里不好了?!至少我是真心实意要这么去做的!这是我的决定,谁都无从置喙!&rdo;

她一口气让这些话语宣泄而出,两眼直瞪着夜深那张讨人厌的脸,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对于女孩这样的反应,夜深反倒是嘴角上扬。

&ldo;这不是挺好的吗。&rdo;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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