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笑她:你这般小点,认识几个大字呀?
她认真的掰着手指数着:千字文,百家姓,训蒙文都已通读,少说数千字了,父亲,可有资格入学了?
官家问她:为何要同兄长们一道读书呢。
她答:父亲驰骋朝野很是威风,绥绥喜欢,绥绥也想这般威风。
官家眉眼皆笑,心花怒放。
时光斗转,她十岁那年,北路大旱,烈日当空。
祭天台上,她立于官家身侧,看着官家为民祈雨祈福,官家面色庄重肃穆,字句铿锵,她身躯绷得笔直,正容屏气,她和他站在同一位置,俯看世间,接受万民膜拜。
她一动不敢动,微微抬手,也会迎来别人探究的目光。
那时,她方才明白,这皇冠有多耀眼,便有多沉重。
北路那场大旱,带走了一地生机,也好似带走了她所有恩宠,隔年,她的阿娘自缢,死于不耻,她痛心疾首,爱而生恨,她不明白,官家如此宠爱阿娘,阿娘为何会做对不起他的事,紧跟着沸沸扬扬地流言,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耳中。
说俞娘娘如何与人私通,说李绥绥未足月就出生,说俞娘娘怕是在宫外就开始与人苟且。那时,她因太得官家欢心,惹的一身妒忌,似也在此爆发了,她的锦绣辉煌,从高处急速坠落,她被踩得一无是处,人心冷暖体验了个十成十。
诋毁她是野种的话,官家自然不信,可还是抵不住流言,验血以证,答案是肯定的,只是,李绥绥洗了冤屈,却凉了心。
不知从哪日开始,他会因着她一支箭未中红心而发怒,会因着她课间走神而斥责,会因着她答不上一篇策论而摔书,会因着她送去多加了糖的酥酪而砸碗,会因着……任何任何,微小的事,迁怒于她。
她明白,有些爱生了隔阂,他也很痛。
她想着时间可以磨平这一切,她可以更努力,她还可以博得官家的欢心。
可官家愈渐的冷漠,好似一把利刃,慢慢地一点点深钳入心。
好在,那时她还有秦邈,不离不弃,安慰于她左右,接受她每一次的暴风骤雨,接受她濒临崩溃的大哭谩骂。
又从何时变得更不一样了……
李绥绥的梦境变得凌乱,黑暗中,惊雷电绕,一声声,一道道,好似全劈在她身,哭喊,喘息,颤抖,肆无忌惮的笑声,她如坠深渊,再也回不去了……她站在宣德门外,狂风暴雨全砸在她身上,冲走了她最后的坚持……
李绥绥全身哆嗦,似不能呼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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