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反正一切从简吧…总是给你们添麻烦,我欠的人情太多了…”
秋祁笑着自夸起来:“咱们这个朋友圈子谁还不是个耿直的热心人,都是小事情,别客气。”
“不好意思…我想一个人单独待一会儿。”
慕多然情绪低迷需要独处的空间,官书匀朝秋祁使了个眼神,秋祁了解点头,二人便朝病房走去。
推门走进病房,只见童涵翘脚坐在phoebe身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叽叽咕咕的聊着什么趣事,时不时的还轻轻推一把phoebe的肩头,phoebe嘴角浅浅笑意但没有开腔搭话,童涵则一个人说的津津有味。
没瞧见慕多然的身影,phoebe便淡淡的问了一句:“多然呢?”
秋祁无奈的耸耸肩:“对她而言,多多少少会受到赵泰安死讯的打击,这会儿正在外面黯然神伤呢。”
官书匀气势汹汹的走到童涵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耳朵碎碎念:“谁让你下床的,不怕伤口破裂吗?吃吃吃,瓜子是该你吃的东西吗?不省心的东西,给我滚回床上去!”
“哎哟哟哟…痛痛痛!耳朵要掉了,要掉了!”
看着官书匀和童涵吵吵闹闹,秋祁双手环胸不禁调侃:“看来你家这位小朋友也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
phoebe倒是提起了一些兴致,正儿八经的评价道:“还有可能是个尤非凡的升级版呢。”
……
吃了童涵元气满满的披萨后,秋祁直接带着慕多然去了殡仪馆,原计划并不是今天火葬,慕多然却执意当下处理,或许是因为她想快些摆脱赵泰安这三个字,又或许她不想赵泰安冰冷的尸体长存在世间让人闹心。
反正理由无从得知,秋祁拗不过她便无奈的同意了这样的安排,今天并不是丧葬仪式的黄道吉日,所以殡仪馆里冷冷清清的还带了一丝阴森感。
赵泰安的死亡证明还有文件手续一直放在车里,秋祁找到负责的人道明来意,很快馆内的员工便将赵泰安的遗体推进了公共木棺里,没有叫人声泪俱下的哀乐伴唱,没有亲朋好友的哭哭啼啼,连像样的遗照都是临时去隔壁相馆加钱赶工做的。
等把送葬仪式的屋子简单布置了一番后,所有人撤离了现场,秋祁环顾一周感觉太过简陋,于是提议道:“不管你们之间爱恨情仇如何如何,但还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觉得这里布置得太寒碜了,还是去买几束花吧,你等我一下。”
说完,秋祁找来板凳让慕多然坐着休息,顺便预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让她做最后的悼念。
秋祁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慕多然和冰凉的赵泰安,虽然氛围阴森恐怖但更多的是哀伤,慕多然起身慢慢走到木棺前双手撑着边沿,她前倾了身子想要看清楚赵泰安最后的模样,那皮包骨头的消瘦脸颊已是僵白色,他闭着眼睛不再有往日狂躁嚣张的气焰。
本以为会冷漠对待,没想到赵泰安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刻,慕多然赶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酸,渐渐的又变成了哀怜,她的眼泪开始疯狂的往外迸发,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像是含恨已久的怨妇:“你知道吗?我恨透了你,明明你死了是天大的好消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呢…赵泰安…赵泰安…你不是喜欢吵架吗,你不是喜欢动手打人吗?你倒是起来跟我吵啊跟我闹啊…你欠了我一个完好的人生,凭什么说死就死呢…”
在这场威逼利诱的婚姻里,没人能谅解慕多然的心死和不甘,她的人生随着那一场车祸的支离破碎永远的留在了过去,即便蓝菲懿给了她改头换面的机会,可是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是没办法更换的。
在背井离乡的异国,在无数个煎熬的黑夜里,赵泰安可憎的嘴脸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梦里折磨着她,这样的梦魇持续了多少年,慕多然已经记不清了,甚至为此,她养成了拼命加班熬过夜晚的作息。
只是此刻,慕多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因为她发现当对赵泰安的恨到了头时,原来在心底最深处,她还是给这个男人留了一席之地,哪怕是一丁点,那也是她爱着赵泰安的证明。
秋祁抱着花束站在门口,她清晰的听见那啜泣声还夹杂着不甘的斥责,所以她没有立马推门走进,而是靠着眼前的门缝,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多然的背影。
谁会喜欢这阴气沉沉的地方呢,要不是为了朋友,秋祁打死不愿来这里,倒不是怕闹鬼,而是因为生离死别触景生情,会轻易勾起心底深处那个让她无法释怀的女人。
她和慕多然面临的死亡是不同的,一个爱得苍白,一个恨到极致,但结局都是一样的,面对躺在木棺里的那个人,事实就是他们永远回不来了。
对于死亡,秋祁已经看的很通透,她吐出一口气还是推开了门,慕多然闻声回头,脸上还挂着泪水,悲伤过后的神色还留有小女人一般的无助与惶恐,她吸着鼻子有些不自在的坐回到凳子上。
秋祁将花束摆到赵泰安的遗像前,点了一炷香拜了拜,随后拉着一把椅子坐在了慕多然身旁,她从包里翻出口香糖:“年轻人,你还好吗?非凡最喜欢说这句话,”
慕多然哪儿有心情嚼口香糖,她垂头婉拒了秋祁的好意,秋祁则歪头盯着赵泰安,很随意的指了指木棺:“你得学学我,记得上次我趴在棺材前那是哭得不省人事,哭晕了又醒了,醒了就继续哭,工作人员问我什么时候火化琴匀,我一听到火化两个字又开始嚎啕大哭怎么都不肯松口,硬是闹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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