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狐疑的睨了她一眼,一边慢吞吞的咬着糖糕,一边说道,“今日我可是才听翠儿说,这几日曲竹居的老板送来的东西你可都收下了。前日里似乎还同他一起出了城,可有此事?”
兴许是我问的太过直白,而叶弛生性内敛,刚一说完她脸便红了起来,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那日我,我不过是碰巧遇见他,他又缠着我一起出、出城罢了,我们什么地方都没有去。”
我一脸吃惊的看着叶弛,眨眨眼:“我可没说你们俩去了哪儿啊,阿弛。”
叶弛:“……”
叶弛终于反应过来是被我套了话,有些气急败坏的锤了我一下,这一下正巧打在我的手上。我手一抖,糖糕就掉在了地上。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叶弛就道起歉来了。
她这慌乱的样子实在有趣,等我弯腰把掉落在地上的糖糕捡起来之后,又看着她说道:“阿弛,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啊?”
“没、没没有啊……”
这话说的十分的没有底气,我也不说话,就看着她。等到她终于被我看的受不了,才泄气一般的说道:“……你别这么看我,我说,我说行了吧。”
说完她目光又落在那木雕兔子上,小声说:“我那日的确是同他出去了,本来我是打算去看看城外有无异样,虽然你说那厉鬼会自己找上来,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日闲来无事,便出了城。谁知道恰好就碰见了他,从外回来……”
我喝了口茶,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然后你便顺势与他结伴同行了?”
叶弛脸一红:“不、不是……是他缠着我,我怎么说他他都不听,赶都赶不走……”
想起那日在街上夙晔对她那般纠缠的态度,我倒是可以想象他在叶弛面前是如何的无赖。叶弛生性温和,虽说有时候会过于古板,但到底脸皮还是太薄,完全不是那夙晔的对手。
她窘迫的表情看的我兴趣盎然,又问道:“那之后呢?你就任由他跟着你了吗?”说着我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她手里的木雕。
她说:“原本我是想去外面看看就回城的,可谁知路上遇见了一些流民,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上来抢我的财物。”
我有些惊讶。
有流民就说明这附近的城池不安生,可近几日我并未听到过这样的传言。
日头升到了最高处,正是夏日,窗外蝉声阵阵。我一边听叶弛说着夙晔是如何将她救下,两人如何一路回城,之后夙晔又如何对她关怀备至,一边想着那日我究竟是去做什么了,才没有同她一起出去。
叶弛讲完之后,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以为我这是又有话说了,立刻不安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
她看着我。
而后我又叹了一口气。
叶弛被我弄得一脸莫名:“怎……怎么了?”
“没事。”我慢条斯理的吃着糖糕,咽下去之后又幽幽的开口,“我只是在想,他的手段真是高明。”
叶弛没明白,我也没有再说下去。等一盘糖糕吃完之后,我问她:“那你可是要同他在一起了?”
叶弛兴许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白的问她,脸又是一红,好半天才吞吐道:“不、不是……我不过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罢了……”
“而且他说不定还和城东的王夫人有染。”
说到这个,叶弛顿了顿,而后看了我一眼,说:“我觉着我们先前好像是误会他了,他那日不过是去王夫人府上送茶叶,却被王夫人拉着……出来的时候又碰巧被翠儿看见了。”
“……”
说实话,若是有一天江楚城出入一个寡妇门中,回来之后和我说他只是路过,因为长得好看就被那寡妇抓去摸了两下,其实他们俩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我一定会把他关在门外三天三夜。
虽说这是没可能的,毕竟他身手了得。
同理,方才叶弛才说了夙晔在一群流民之中将她救下,就算这些可能是他自己早编排好的,但为了演的逼真,那些流民也一定不会下手太轻。既然是有这样的身手又怎么会被王夫人拉扯?从而衣衫不整,还从后门出来?
我默不作声的低头喝茶,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稍稍提醒一下叶弛。可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啪嗒”一声脆响,不一会儿便见翠儿脸色发白的跑了进来,大喘气道:“小、小姐,不好啦,你之前点在院子里到三炷香,已经烧了一半啦!”
这一消息来得十分突然,致使我一口水呛出来,硬是咳了好半天。
翠儿见状赶忙过来替我拍背,我问道:“烧了一半了?”
翠儿重重的嗯了一声,声音还有点发抖,想来还沉浸在我方才那句“招鬼”中:“方才翠儿寻思着小姐的糖糕应当是要吃完了,便想着去厨房里再拿一下来。出去的时候那香还没有动静,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烧了一半了。小姐……不会是,那个东西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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