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诚跪在地上大喊:“妈!”
“西方大道,来世再相见!”
“西方大道,来世再……”
赵乐诚念到一半,心里怪怪的,犹豫了一下:“……相见!”
司仪心里也怪怪的,这儿子是不想和妈相见吗?怎么如此不情愿。再看一旁,女儿的脸上也怪怪的,外孙女跪在后头趴在她背上哭。
钟梦茜上气不接下气。
“姥姥根本不相信来世啊……”她的眼泪不要钱一样滑落,她知道所有台词都是姥姥亲自准备的。
在临终前的最后日子,癌细胞慢慢侵蚀整个身体,每天都在疼痛中入睡的关蕴梅,她忽然想抛弃自己的所有信仰,求得一个来世。在少有光照的小屋里,那张不属于自己的床上,她听着门外家人的喧闹,用笔一个一个字地写下自己的告别致辞。
“我们来世再相见。”
……
摔盆,磕头,一束花——真好看!
“一个,两个,三个……咦~她来干什么,烦死了。这个事儿精。老彭上哪去了?哦对,他上个月没了。这老小子。叮咚和隋风呢?”
关蕴梅坐在墓碑上边数人头,怎么数怎么差俩,她怀疑自己老糊涂了,但身体都变回年轻时的样子了,脑袋也该变了吧?她可不想在阴曹地府里还当个老太太。
她重新认认真真数了一遍,绝对差他们俩。这俩人呢?看着小夕的脸色跟哭丧似的,哦,对对,他们就是在哭丧。
可能是叮咚太小了没抱来,那隋风总不能不来吧,德朝德夕俩人的媳妇,那是特殊情况,人家不爱掺合,隋风可挺爱参与他们家这点子事的,每次都借口照顾孩子在一旁偷听。
大家站起来了,开始飞公鸡。这大公鸡威风凛凛,头冠真漂亮,她记得刚结婚时,他们家新房门口种了一片鸡冠花,她把那花摘下来戴头上,说自己也是大公鸡,还叨人,小伙伴在前头跑,她在后头追,那时候她的弹跳能力就好,怪不得日后会打球。
公鸡飞得不太高,大伙儿都有的沮丧。关蕴梅想跟他们讲,其实和鸡没关系。刚要张嘴,公鸡就瞪着她“咯咯咯”叫了起来,她心道,这玩意真有阴阳眼啊?
她摸了摸鸡头。如果她活着可不敢摸,现在是灵魂体,摸了不怕啄。公鸡听话地不叫了,于是流程顺利进行……大家鞠躬,她站在最高处说“爱卿平身”,可算过了把瘾。
墓碑是新做的,不过墓穴是老的,和她老伴合葬。赵老头的名字已经蒙了一层灰,她的还是新的。这就是岁月,岁月是开往死亡的甩站车。
她听见乐善的声音:“……说是抓了三个小流氓,他们自称见过火车,还在顿顿的开呢,速度贼快,上面的牌子正是k203。”德夕道“车上的人呢?”乐善说“开得太快了嘛,没有看到人。”
k203是什么啊?她完全不清楚,她已经好几天没看头条新闻了,听到这里就准备去找一找,一搜,嘿,手机给她埋墓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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