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姜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换句话讲,她知道自己的做法相当鲁莽,却始终抱有侥幸心理。
原因无他,只是赌老师绝对不会声张那件事罢了。
她可以想象关樾在见到键盘下那封信时的慌张模样。
毕竟她的信,一如既往是用最普通的褐色信封所包裹,这年头已经没人会那么做了。
老师会怎么做呢……
先是慌慌张张地,在拆开信的前一秒踩下刹车,接着大概会抬起头、向垃圾桶的方向张望。
会想丢掉吧?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结果又因为害怕被别人捡到信,所以最终不得不装进他的包里。
不仅是脸,耳朵也会很红的吧?甚至是脖子……
或许,一想到信的内容,他还会……
一连串的动作与神态,似乎就在她眼前播放着。
不过易姜的耳朵还是在捕捉数学老师所说的知识点,手也在卷上飞速地抄写。
这样下去不行啊……
易姜轻轻叹气。
天气愈发的热了,这座城市的春天,短暂得像是在写一张卷子的时间里就会消失一样。
中午时,已经有不少学生脱下外套,只穿一件短袖的校服和布料较薄的长夏裤走动。
同桌一边在英语卷上写写画画,一边怂恿着她穿短裤。
她说“只有我一人穿的话,会很不好意思的啦”。
易姜虽说不太能理解这样奇怪的心理——她连与其他女生一起去上厕所都不曾尝试过——却还是答应了。
“但早上还是有些冷。”她补充道,目光在手底下的浅绿色练习卷,和印有正确答案的稿纸上来回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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