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朗始终没有跟郑昭月说一句话,待人远了便往许初房间的灯火走去,走到半路又罢了,默然转身回房。
就在出发前两天,石力忽然腹痛难忍,一个铁铮铮的汉子蜷起身子满地打滚,惨叫声满山庄都听见了。陆元朗带着许初去看他,用了六七个人将石力按住才得以给他诊脉。
许初给他用了针灸,又灌了一大盆药,石力还在叫痛。
陆元朗看了也不忍,避开众人问许初病情。
“这种腹痛是极为凶险的。好在此刻不算太严重,性命应该无碍。我初来那日就诊出他有这个病根,但是当时没有症状,怕说了他不信,倒叫人以为我诊得不准,因此才说若是再饮酒必有大碍,不想今日竟应验了。”
陆元朗问道:“他还能与我们一起出门吗?”
“那怕难了,要过了今晚才知究竟如何。”
正说时,那边有人匆匆来报:“不好了!许先生快看看吧!石头领把手砸断了!”
刚刚就看到石力痛得以拳捶地,想不到竟然断了手。陆元朗无奈扶额,这个豫州石力是去不成了。
为了石力这一病,两人又耽搁了几天才走。临行时灵霜赎了身,许初给了她一封信。
“灵霜姑娘,我这一去未知如何,假如有去无回,那处宅院我便赠与你,只请你年年到我师父的坟前祭扫。”
灵霜听了大惊,问他怎么无端说起这种话。
“没什么,”许初心中想的是为师报仇,因为牵着顾瞻这一层,不愿泄漏,因此面上只是淡然一笑,“你放心,我跟陆庄主同行,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江湖凶险,不得不提前安排好。”
出发那天清晨朝霞漫天,万道光芒把一带浓云涂成烈烈火红,绵延东方。许初上马回头,见枕霞山庄的重重楼阁随着山势逐渐升高,在朝霞的映衬下更加庄严壮丽,山上传来飘渺的笛声。
“果然涤荡人心,”许初叹美道,“临走前能看一看‘枕霞’的奇景,也算了无遗憾了。”
前来送行的池一清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有陆元朗听这话,似乎捕捉到了其中再不回来的意味,心中怵然。
打马出城,人烟逐渐稀少,一路行止都由陆元朗安排,许初只管骑马跟着。
陆元朗看他不常出门,有意多歇了两次。
“来两碗茶!”
伙计应了一声,陆元朗转向许初道:“待会儿这一段路都没歇脚之处,加上这一片树林极其险要,多有行路之人在此遇上劫匪,害了性命,咱们喝了这杯茶就一鼓作气,到了镇甸再歇吧。”
许初自然答应。出门不久他就发现陆元朗的老练之处,这一路的风土人情、山水村镇他竟无一不知。
“元朗也怕劫匪吗?”许初打趣道。
“嗯。我怕伤了他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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