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芳莫名抬头。“是爹要我吃饭,不是吗?”
所以她就吃饭?想吃、吃,不想吃、吃,吐了仍继续吃?“你非要我们为你心疼死才甘心吗?”
没有啊,她只是配合,她愿意彻头彻尾当个提线木偶,她愿意守规矩,她愿意从此屏除七情六慾,成为别人眼中的完人,这不是娘期待的吗?
但她没有回答,只是一口一口把饭菜再拨进嘴里。
“别吃了!”郑启山大吼。
“是。”以芳放下碗筷,平静地坐在父親跟前。
“你有什么不满,直说行不?”
“没有。”
“你非要气死你老子?”
“父親息怒。”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她像被剥除情绪的木头人。
郑启山见不得她这样,恨恨把椅子踢飞,砰地一声,椅子撞上墙,砸成碎片。
她没有被吓到,依旧低头不语,他拿女儿无可奈何,忿忿离去。
父親一走,泪水失控,她拿起碗筷,把米粒拨进嘴里,只是白米饭添入咸滋味。
她告诉自己,吃饱就好了、就舒服了、就没事了……只是她继续吃、继续吐,她想配合大家,却解决不了心口那堵气。
蜷起身子,她缩在棉被里。
以笙拉住她的手,低声说:“哥出京办事了,我去找他把事情问清楚,你先不要难过,我想事情不是外头传的那样。”
以芳偏着头,低声道:“不必。”
这里不是民主时代,皇上一言九鼎、皇权大过天,他说的话比法律更重,他说赐婚就不会改变。
她认真想过的,为了爱情她可以让步到什么程度?她甚至说服自己,也许共事一夫没有想像中那么恐怖,但最终她还是退缩了,她知道自己气量狭窄,她知道自己占有慾强,也知道她当不了高手,所以退缩了。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在对自己生气,只是心气不平,只是不折腾自己不晓得该怎么活下去。
“不要倔强,也许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你等我回来。”不由分说,以笙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以芳轻轻一笑,不管前世今生,他都对她好好……
“拾拾、佰佰、芊芊,你们在做什么?不知道小姐在发烧吗?为什么让她坐在风口?”以铵一进门就骂人。
以芳抬起头,望他一眼。“不能吗?好,知道了。”
她听话起身,乖乖回到屋里,继续裹着棉被,把自己缩成一条虫。
以铵气结,他哪是在骂她啊,她这是在为难谁嘛!
“你非要这样?我知道你很生气,因为我们答应了却没站在你这边,行,走吧,我们去见母親,这回我挺你,你想嫁谁,四哥都帮你!”他都快被以芳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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