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不愿像两个母亲一样不负责任。
可惜她仔细想了想,她其实并没有需要负责任的对象。茕茕孑立,无依无靠。
慢慢地,她有些理解母亲逗留人间最后的心情了。人活于世,总会生根发芽几条牵绊,但倘若最粗壮最坚韧的那条被扯断了,其他的那些根本不值一提。
她对母亲而言,大概就是这种不值一提吧……
事过境迁,她却始终没有原谅或释怀的打算。
她的两个母亲都有选择的余地,可一个骗一个,一个又继续将这种欺骗加之于最无辜也最无助的她身上。
这不公平。
纵使遍地人情冷暖,多少人在磨折中妥协求饶,就会有多少人奋起呐喊“这不公平”。
她抚过她的头发,做过她爱吃的大闸蟹,给过她一个又一个美好幻象。
最后,她亲手送她去往了一个没有亲人,顾影自怜的未来。
很好,她解脱了,而她……
又该何去何从?
。……
“哔——”电梯门应声而开,顶楼到了。
散碎一地的伤感算什么?
她收拾整理过很多次,这次也不例外。
微微勾起唇角,付之轻蔑一笑,做回那个所向披靡、坚不可摧的沙九言一点不难,不是么?
把文件抱在胸前,沙九言缓步来到江总的办公室前。就是不知道耽误的那会儿江总是不是已经下班回家了。
沙九言是怎么也没料到,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飘出一连串并不符合那个扑克脸的欢声笑语——
“啊——张嘴呀,我喂你。”
“不吃不吃,我想吃广式那口味的,路鹿这做的什么呀,四不像。”
“诶哟,人家给你做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的!你不吃我自己吃。”
“你吃独食太过分了啊!”
“是你自己瞎挑嘴的……”
“你用嘴喂我,我一定吃得比谁都香。”
“……”
不是路鹿的声音,是江总和别人么?那样的亲热情切的口吻……
心乱如麻,沙九言克制不住地探出视线,从房门的夹缝往内看。
她的人生中已经有太多毕生难忘,且几乎每一桩都是消极的、负面的,这次竟也难逃这个悲剧的定律么……
遥遥望着。
办公室里,暖色的灯光映着暧昧旖旎的角落,如同扬起四周黄澄澄的细沙,飘舞翻飞,无形之中包裹着一段不为人知的风流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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