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来得很大,也很急。
整个城市一下子笼罩在黑幕之中,雨滴打落下来汇成了看不见的雨幕,冲刷着大地。敲击着窗户的力道逐渐大了起来,劈里啪啦的,震耳欲聋。
俞沅冲着窗户往外看,勉强在楼下的灯光交织处看到一个身影。庭院外的鹅卵石路上的灯光被雨幕冲刷得影影绰绰,把影子的轮廓映得朦朦胧胧的。
有、有游荡的鬼!
俞沅开始头脑风暴,疯狂思考自己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犯忌讳的事。比如捡到系了红绳的红包之类的。
“是先生。”管家皱起眉,把手靠在窗边感叹。
听到他这样说,俞沅终于敢睁开眼睛,他再定睛一看,原来是老板。
“真的耶。”
男人站在雨中,头发湿透了垂下来,雨点落在他身上随即弹起来,被灯光照映得像是跳动的碎金。雨势越来越大,他却闭着眼,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俞沅:?
这是什么新的祷告仪式吗?准备要召唤萨满了是吧。
但是秉持着好员工守则,俞沅还是迈着腿下楼了。虽然是虚假关心、随口敷衍,但是还是要说两句表示心意滴。
等他下到一楼,柏应洲已经回来了。他的神色淡然,看不出刚刚做了什么怪事的样子。
柏应洲看了他一眼,反倒问他怎么了。
俞沅客观评价:“你再带上龟甲和摇铃都能去跳大神了。”
柏应洲似乎轻笑了一下,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以后拿衣服去洗澡。
俞沅摇头感叹,他是真的很难懂一些老男人的想法。
经过这么一遭,就算是铁人也得生病。
果然,柏应洲洗完澡出来以后神情就开始不对了。
毛巾随意地罩在他的头上,他的睫毛垂着,眼角耷拉着,眉间一抹倦意,嘴唇没什么血色。
柏应洲洗澡出来以后就躺在沙发上,双手摆在腹部的位置。眼睛紧紧闭着,像是睡过去了。
但是睡的不是很安稳的样子,仔细看能看到他的睫毛还在轻颤。
他第一次露出这种脆弱的样子。
管家把他拉在一旁,目露担忧:“先生怕不是生病了。”
俞沅踮起脚尖往去,迟疑道:“好像是哦。”
管家痛心疾首,拍拍俞沅的肩膀,把任务交给他,“我现在去煮药,就麻烦俞少爷你照顾照顾先生了。”
没问题!准时结账工资就行!
俞沅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在沙发旁边坐下,打量着老板的神态。他确实看起来状态不好,头发凌乱地垂着,一向锐利的眼此时却紧紧闭着。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搭在腹部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俞沅观察了他一下,汗珠簌簌而下。
但是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平时自己病了都是硬扛,然后小病很快就好了的,所以面对新鲜的病人颇为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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