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尔扑哧一声就笑了:“说什么傻话呢!哈尼雅你只需要专心画画,好好生活就好了,哥哥没事的。”
哈尼雅瘪嘴:“哥哥瞧不起人……”
“谁说的,我们家哈尼雅以后可是要做大画家的,怎么跑来当保镖来了?哈哈”莫瑞尔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哥哥以后要回家住了哦。”
听到莫瑞尔说这话的时候,哈尼雅除了微微侧头,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说的一天一样。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淡淡地问:“他接受你了?”
莫瑞尔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也不叫接受啦,就是没有排斥了。不过我的确也该回去了……我算算,我近两年都没有回家了!”
“那,哥以后就不过来住了吧?”
“嗯……我偶尔还是会过来的,看看你画了什么画呀,有什么进展啊……”
实际上莫瑞尔后面说了什么哈尼雅都没有听到。
只是看到哥哥没有在说话的时候,他露出了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那恭喜哥哥了哦。”
家里除了卡琳阿姨的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小黑猫又肥了一圈,还真没有什么变化。莫瑞尔的房间也跟离开的时候一样,所有的一切都纤尘不染。
莫瑞尔坐在椅子上,拿出日记本开始记起最近发生的事。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事了,又有太多的事让莫瑞尔摸不着头脑。
他比如好好梳理一下。
今天,他看见了彼勒的“花名册”,通过看其中还剩下多少未被叉掉的人,就可以得到复仇的进度。那可有整整一大篇人名啊,而现在只剩下了四分之一了。可是莫瑞尔一点点都不觉得可喜可贺,他知道,彼勒现在一点也相当苦恼。
是的,坐在客厅里烤火的彼勒一边抚摸着腿上的黑猫,一边撑着脸颊思考着。
这么多年的努力,的确都是在为了复仇步步为营,韬光养晦,然后各个击破。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暗杀和恭贺信,彼勒开始怀疑,自己复仇的目标是否正确。有时候,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操纵的傀儡,做着有助于凶手的事却没有自知。现在,他依旧记得华洛斯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封信上写的东西。
他说:
“有人要杀我,他要毁灭我们的家族,毁灭所有的,对我来说最为亲近的人。
最初我并不相信,而当我的母亲和姐姐依次死亡以后,我相信了。
我疯狂地寻找着他们,我要报仇!可是几年来,除了不断的暗杀和损失以外,一无所获。他们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们身边,无时无刻地告诉我,死亡已经临近。”
那些人到底是谁?
那些信纸上的字的确与华洛斯的太像了。但是,华洛斯已经死了!他亲眼摸过他的脉搏,亲眼看到他所在的房屋燃为了灰烬。而且,就算是华洛斯,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亲身儿子呢?!这根本就不符逻辑!
另外,他们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
…………
正在写日记的莫瑞尔放下了笔,开始在烛光下观察自己的手掌。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他的手上的血管都变成黑的了……非常狰狞恐怖,可是现在,手上竟是一点伤痕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伸手,手指从油灯上滑过,再滑过……火焰在他深绿色的眸子里闪耀,一咬牙,他索性将手掌停留在火焰上!
“哗——”一团比刚才大很多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莫瑞尔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可是已经晚了,橄榄色丝绒灯罩被烧了个大洞。
莫瑞尔在看自己的手掌,没有一点点变化,温度只是比刚刚稍微热了一点点而已。
莫瑞尔不得不承认,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火的时候,实际上,他感觉很畅快。这到底怎么了?难道,他的体质真的已经变了吗?
无论有多少疑问,日子还是照样过着。
彼勒开始教莫瑞尔如何使用他的力量,比如,如何释放可以点燃蜡烛的火焰,煮熟鸡蛋的火焰,使人疼痛的火焰,以及杀人的火焰。再比如,教他如何将自己不同寻常的听力和视力使用在战斗上。
如果不看报纸的话,这段时间真的相当平静。生活的美好几乎可以从每一个平凡的细节中体会到。甚至有时候,两个人会觉得,曾经平凡的东西现在也不再平凡。即使小到……傍晚莫瑞尔等伯爵一起回家的情景。
又是这样的一天,忙活了近一天的彼勒从伯爵府里走出来,就看到莫瑞尔安静地坐在高高的雕塑上,金发耀眼。今天的他单肩背着黑色书包,穿着深蓝色针织背心和白色宽袖衬衫,领带已经被他扯开。
他的周围,有好几个高大的梨树,正值开花时节,白色的花瓣随着一阵阵微风轻盈地落下来,如同数不尽的白色精灵。
彼勒踩在绿草中的小石子路朝他走去,可是花海中的他并没有发觉,依旧惬意地将后背靠着雕塑,仰头看玫瑰色的天空,还有那些天鹅丝绒一样的,还在不断迁徙的白云。
“等了很久了?”
听到彼勒的声音,莫瑞尔马上纵身跃下,笑道,“没有,我也刚来而已。”
两个人没有使用马车,他们并肩走在路上。
玫瑰色的黄昏渐渐暗淡,一盏盏灯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瞬间将前方的弥漫在薄雾里的路照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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