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盒飘到桌子上,德拉科换了一张新纸,在上面绘出一道道交叠的折线,不再说话。
罗宾偷偷瞄了两眼他纸上那些由线条组成的、晦涩难明的符号,见他没有理会自己,便摊开了膝盖上的书,逐渐沉入了阅读。
列车在一片寂静中晃动了一下,启程前往伦敦。
此后一路都无人前来打扰,德拉科对这个偏僻的包厢感到满意,火车徐徐驶入站台的时候,他收好纸笔站起身来,忽然对他说了一句:“你不必为如今的处境自怨自艾。”
罗宾诧异地抬起头望着他。
“分院帽的选择就是你内心真实的选择——你知道斯莱特林与其他三个学院最大的不同之处是什么吗?”
德拉科推开包厢门,外面的喧哗声泄了进来,“我们从不标榜自己,追求力量从来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这节车厢没有停入站台,他沿着铁轨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望见站台上他挂念了许久的那个身影全身笼罩在斗篷里,眼底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快步走上前去,轻声唤道:“妈妈。”
纳西莎转过身看他,她大半张脸都藏在兜帽的阴影中,神情比任何时候都憔悴。
她默不作声地朝德拉科伸出一只手,德拉科握住了她。
一声幻影显形的爆响过后,他们在马尔福庄园的锻铁大门前现身。
就在这瞬间,德拉科感到无名指上的戒指震动了一下。
它在示警。
铅灰色的云朵低沉地垂在头顶,一阵反常的阴风刮过,将他们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庄园里的时间似乎凝固在了圣诞节的那个冬季,远处的府邸里点着孤零零的灯光,无数高大的树篱与丛生的灌木交错出狰狞诡谲的黑暗。
德拉科盯着眼前变成黑色的大门,沉默不语。
纳西莎牵着他穿过仿佛黑色烟雾般的锻铁大门,走过笔直的车道和华贵的门厅,在一扇沉重的木门前停下。
她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在他们错身而过的瞬间,德拉科终于捕捉到了母亲那几不可闻的耳语:“抱歉……”
德拉科回头看了纳西莎一眼,没能对上她的眼睛。
他睫毛颤了颤,伸向青铜门把手的手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德拉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转动了它。
华丽的大理石壁炉里燃着熊熊旺火,龙皮的沙发安然摆放在他熟悉的位置上,好像一切都不曾变动。
除了挂画底下站的那个人。
他站在炉火照不到的黑暗里,或者说,他即是黑暗本身。
德拉科走向那里,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温度正被一点点的剥离,寒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在攀登一座空气稀薄的雪峰,脚下迈出的每一步都如此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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