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它放在手上仔细地观察着,时不时用手指戳一戳捏一捏。
布雷司刚拨开绳结尝试打开它,那些黑色的纹路立即像刺猬那样竖起,狠狠地扎了一下他的手掌,令他痛呼出声:“哎哟——痛痛痛!”
零钱袋化作一道乌光,钻进了德拉科的长袍口袋里。
“都说了是活的,你非得亲自当窃贼体验一把?”
德拉漫不经心地说着,端起高脚杯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再渴也不能把酒当水喝啊,”布雷司略带担忧的看着他重新斟满了酒杯,嘴里叨念着,“太浪费了,而讲道理按,高脚杯哪里是这样用的……”
“哪里有什么所谓的道理?”德拉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礼仪不过是讨别人欢心而已……”
“你这话说的……”
德拉科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我从小就讨厌礼仪课,九岁之前我平均每三个月气跑一位礼仪老师,直到全伦敦的上流社会都对我爸的礼仪家教聘书避之不及。”
布雷司抿了一口蜂蜜酒,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然后我爸威胁我要关我禁闭,我就报复他烧掉了他最喜欢的龙血兰花园,结果他真把我在家族荣誉室关了一个下午,我也第一次知道家族荣誉室还能用作禁闭室。”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虽然他此后放弃了逼我学礼仪的计划,但代价是其他课业统统翻了一倍。”
“这是亲爹了……”布雷司感叹道。
“其实还好,一开始我觉得他板起脸的样子很吓人,”德拉科又满上了一杯酒,“后来渐渐发现他每次都是装得很生气,实际上根本不在乎我搞得那些破坏……”
“你爸可心真大。”布雷司浅浅地咂了一口酒。
“所以我就非常气愤,他越不在乎,我越爱逗他……玩着玩着,终于有一天我把他的书房给烧了……”
“咳咳咳咳……”
布雷司顿时被呛得不轻,他捶着茶几缓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我说……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心疼自家房子啊……”
“生气起来谁会在乎这个,”德拉科斟酒的动作一顿,“反正我爸那次是真的生气了,他要打我,我跑了一路,他追着我骂了一路……直到我赌气跳进后山的湖里,魔力暴动了一次……”
“梅林啊……你可真是……”布雷司瞪大了眼睛,他掂量了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那次的结果就是我爸赔上了他两处书房,给我郑重其事地上了一课,他耳提面命地告诉我,马尔福绝不会以自己的安危为筹码威胁家人。”
德拉科凝视着杯中的琥珀色的蜜酒,布雷司看不清他眼底的神采,“我那时还挺不服气的,总觉得自己吃亏了,拼命想找补回来,危险的事情是不敢做了,但其他调皮捣蛋的事情统统做了个遍,还养成了偷溜进他书房的习惯……”
“我算是明白了,”布雷司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能活到现在,不光是你家有钱,而是你家有钱,才能活到现在。”
“差不多吧……有几年他和我妈妈常常忙不过来,就送我去麻瓜界念小学,同时雇了个管家照顾我。我就是那个时候起讨厌麻瓜的,他们连幽灵都看不到,还敢抱团联合孤立我。”
在布雷司惊讶的眼神中,德拉科自顾自地说道,“于是我只好教训他们一顿,大不了再换一所学校,就这样我把全英国的贵族小学念了个遍。”
“够狠的啊,兄弟,换做我妈早把我揍到屁股开花了,你爸怎么给你处理烂摊子的?”
“魔法部不会管学龄前的小巫师……闹大了他们才会派几个记忆注销员处理一下,我爸只要和当时的魔法部长巴格诺打个招呼就没事了。”
“你这么折腾居然还有学校敢接收你,你说有钱多好啊……嗝……”
布雷司打了个酒嗝,歪歪扭扭地倒在沙发里。
佩洛降落在沙发扶手上,斜着脑袋瞅着他。
“我来霍格沃茨上学后才知道我们家其实不穷,我妈最会装穷装可怜了,她告诉我她参加晚宴是为了乞讨,我还傻乎乎地信了许多年——话说我从没在那些宴会中见过你,你真的不出席任何麻瓜界活动?”他惬意地眯起眼睛。
“我爸是去结交又不是去结仇,”德拉科一边斟酒一边说,布雷司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的第几杯了,“我已经把他的私人社交圈祸害光了,他脑子抽了才会带我出去。”
布雷司感兴趣地挑起了一根眉毛,“比如?”
“比如趁他们取餐的时候偷偷让餐桌消失、在他们碰杯的时候假装魔力失控炸掉酒杯。”
“还是你会玩,”布雷司忍俊不禁,“我妈差点以为她儿子是个哑炮,后来有一天我发现赛努不会捉老鼠,终于魔力暴动了一次,她简直喜极而泣。”
“你和你家的鹰倒是感情深厚。”
德拉科瞥了一眼沙发上的猫头鹰,佩洛猛地扭过脑袋面向着他,呼噜呼噜地叫出声。
“然而我那会儿都快被他们气死了,悲痛欲绝的那种。”布雷司说,“我同她大吵了一架,然后我们的关系就老这样时好时坏的。”
“所以你故意拿混乱的私生活气她?”
“谁家还没个家庭问题啊,说得好像你在霍格沃茨惹是生非不是为了引人注目一样?”布雷司哼了一声,“而且我发誓我每段恋情都是认真的,我可没那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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