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轻轻一叹,“竟不能亲手为陛下斟一杯酒,奴可记得,陛下自来好饮且善饮。”
景御帝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似有些疑惑地“哦”了一声,然后平铺直叙道:“你错了。”
女人不求甚解,眨了眨眼睑,微笑着等待男人解惑。
他道:“朕从未痴于杯酒。”
许青练轻柔凝视着他的眼神带上一抹不甚赞同,眼前之人不仅是夺走自己一腔痴缠的男人,更是君王,权当是依着他些面子吧,女人不愿与他在此间过多纠缠。
她看着男人的目光像是看着个强忍不喜吃糖的孩童,不过是嘴硬罢了。
景御帝蓦地一笑,笑的轻扬,“你不问朕为何不爱饮酒,可上一世却时常饮酒么。”
许青练猛地一滞,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牢牢盯着他,左右的锁链“叮当”作响。
先是不可置信,而后又是狂喜,她似娇又柔道:“陛下既同奴一般忆起了前尘往事,又怎的将青练困于此。”
她喜道:“陛下今日前来,莫不是打算将奴救出?”她厌恶的环视周围的陈设:“这里的气味委实令人作呕。”
女人又是欣喜又是思索着未来:“待奴出去后,定会好好服侍陛下,陛下喜欢饮酒,不,陛下不喜酒,那便不喝,陛下喜甜,奴便日日着人为陛下做糕点。”
“咱们便如同以前那般,可好?”女人的眼里几乎泛着浓浓的陶醉与迷恋。
景御帝如同没听见她说的一字一顿,只是继续接下方才的话头道:“因为朕每每喝酒时,便会忆起心中动人的音容笑貌,人不在,便唯有浊酒可稍加缓解灼心之痛。”
女人的动作陡然轻了下来。
景御帝微微一哂:“艽儿向来调度,”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便如同幼时一般。”
许青练的手难以自抑地轻轻抽搐起来,眼中的血丝遍布,几乎是奋力往前半步,目光死死摄住男人。
那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堪当尚方宝剑的隐秘。
不,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能也不该知道!
景御帝扯了扯嘴角,女人以往最喜欢的,便是他凉薄肆意的笑容,那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
可这一刻,她竟只觉心神俱荡,喉间的满是潮湿的血腥味。
景御帝轻轻捏起她的下巴,眸底满是厌恶:“你当真以为你能带着谎言,和属于别人的承诺顶替着过一世么。”
许青练怔了很久,缓缓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微微侧头一笑:“为什么不可以呢。”
景御帝的眸色黑沉,几乎是无法忍耐手中的触感,蓦地抽出手指,慢条斯理将手浸入一旁落了灰,不甚干净的水面。
然后缓缓地,用力地洗净指尖的“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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