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被踹得震天响,缝隙里阳光洒进来,木屑簌簌掉落,外面骂声不断,各种威胁的话不绝于耳。
胡蝶抱着只有七岁的蒋驰,躲在床边,窗户被砸得震天响,胡蝶捂住嘴,压抑着不敢哭出声。
外面的人骂了一个小时才走。
蒋驰给胡蝶擦干眼泪,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妈妈,我们走吧,好吗,不要爸爸了。”
胡蝶没说话,只是用力的抱着他。
瘦弱的胳膊上,红痕明显。
蒋驰三年级那年,胡蝶出去做衣服,再也没回来。
小镇上来了一个老婆孩子出车祸去世的富商,和司机走散后他遇到了胡蝶,富商对她一见钟情,说要带她离开这里。
彼时胡蝶已经有了抑郁症初期的症状,她没有一点犹豫的,上了富商的车。
没带走任何东西,也没带走蒋驰。
蒋伍强不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胡蝶新家的地址,每天带人去闹。
砸玻璃,泼油漆,扔砖头,拉条幅,无所不用其极。
胡蝶不堪其扰,帮蒋伍强还清了赌债,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以后再也不要出现。
五万块钱,当时已经是一笔不菲的巨款。
富商怕蒋伍强卷土重来,给他买了一套别墅,让他安稳住着。
鹿山的别墅区,越排在前面越值钱,越后面的越便宜。
他们住在最后一栋,再没换过地方。
也是从那时起,蒋驰认识了住在第三栋的宋意。
那个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娇气包。
劣质香烟的味道弥漫,吸入肺部后,呛得人想要作呕。
蒋伍强干瘦枯黄的手指弹弹烟灰,“你那个小女朋友宋什么,不是挺有钱吗,你去找她要点。”
猩红色的光落在地上,灼烧着蒋驰的眼眶。
“你要是拉不下来面子就我去。”
一记狠厉的拳头砸在蒋伍强脸上,坚硬的指骨擦过下颌砸在地上,骨节泛白,蒋驰的胳膊轻轻颤抖着。
蒋伍强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又慢慢爬起来,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顽强、阴魂不散,他把嘴里的血沫子吐出去,自顾自道:“她家住第三栋是吧?”
本就松动的下牙被打得摇摇欲坠,蒋伍强手伸进去掰下来烂牙,鲜红的血从牙龈冒出来,他似是陷入什么美好回忆一样,发黄的眼球转了转,“她腿挺白的,像两根细长的白萝卜条。”
“蒋伍强。”
蒋驰忍无可忍,手掌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力气大到指骨泛白,漆黑的瞳仁盯着蒋伍强,像黑夜中蓄势待发的凶兽,下一秒就能从他身上撕下来一块肉。
颈动脉在他指腹急促跳动,仿佛能感受到汩汩流淌的血液。
蒋驰眉宇间尽是厌恶,眼神阴鸷,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怎么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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