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能想到,在她百年后,某个角落忽然想起一个婆婆跟自己孙子孙女的声音。
——“我啊,还记得我阿奶跟我说,她就在这个位置,看到当时县令的孙女,爬在地上学狗叫,从店铺里爬出来呢。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啊……”
忽然想到什么,杜玥晴猛地看向臻宝轩的掌柜的:“李掌柜的,你可能保证,这东珠价值千银?”
“在下可以保证这六颗东珠在京城能价值千两银。”
“那就好办了。”杜玥晴像是抓住什么把柄似的,一把抓住贺秋荻的手,冷笑道,“你阿爹阿娘不过是务农的庄稼汉,你大哥区区一个教谕。你哪来的钱买价值千银的东珠?”
说着,便用力的把贺秋荻拽到自己面前来,嗤笑着看着她,咄咄逼人的问道:“说,这是不是你偷来的赃物?”
此话一出,吃瓜群众大吃一惊。
城里就那么几户有钱人,还有几个官员,他们的身家实力,大伙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贺秋荻不过是教谕的幺妹,怎么可能随身携带着这么贵重的东珠。
除非,是赃物!
“你别瞎说八道!”贺三郎伸手去掰杜玥晴的手,怒斥道,“我小姑才不会偷东西。你快放开我小姑。”
“走!”杜玥晴拉着贺秋荻的手不肯放,“跟我去见官!你是偷了谁的东西,怎么偷的,如实交代!否则的话,我让我阿翁把你打个屁股开花!”
“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东西。”贺秋荻黑着脸,猛地一抽,就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
杜玥晴讥笑道:“你说是别人送的,那就是别人送的?哪个小偷,会承认自己是小偷呢?”
贺秋荻不得不说,杜玥晴反应还挺快的,让她去参加辩论赛,一定能把对手杠得说不出话来。
贺秋荻淡定道:“那也不是你污蔑我,就是我偷的。那照你这么说,无论谁拿出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别人偷的咯。若是有人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必然会有人报官。你若是再污蔑我,我可就要反告你败坏我的名声了。”
杜玥晴狡辩道:“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们家最大的官,就是个教谕。全家都是庄稼汉,这财物,说是别人送的。谁送给你啊,送这么贵重的礼给你?还我污蔑你。你要能说出送给你东珠的人是谁,我不仅学着狗叫爬出去,以后看到你就先学三声狗叫,还倒立着狗叫从这走回家!你要是说不出来,就跟着去衙门,先打你二十大板再说!”
这杜玥晴,就这么喜欢赌,这么喜欢学狗叫?
送上来的人头,不收白不收。
贺秋荻只好成全她,道:“这是新来的县丞宴时宴大人送给我的。反正你阿翁是县令,你可以直接去问他就是了。我知道他送给我的东西不便宜,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值钱罢了。”
“嗤——呵呵!”杜玥晴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前俯后仰的。
如果是不知道宴时身份,以为他只是普通世家弟子的人,她可能也就信了贺秋荻的这番鬼扯。
可偏偏她偷听了爷爷和宴时的对话,知道他可是堂堂的皇太弟的儿子,世子殿下!
贺秋荻有通天本事,能得到宴时的垂青?
“这是宴大人送给你的?你怎么不说,这是皇帝陛下赏赐给你的?就你?凭什么啊。你要是没钱买镜子,要不要我送给你一柄啊。你是生得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啊,宴大人会送给你六颗价值不菲的东珠。他又没瞎!”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悦耳如钟鸣般的声音响起。
“贺家娘子的东珠,的确是本官所赠。”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吃瓜群众们纷纷往后看去,见到来人身穿绯色官服,都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路来。
穿着红色官服的宴时,迈着器宇不凡,从容不迫的步履走近,带着一股不怒自威,只有上位者才有的浑然天成的气场,出现在绣坊斋中。
在众人震惊不已的目光里,他薄唇轻启:“妄议陛下与朝廷命官,按律当张嘴。两罪并罚,当众张嘴三十以儆效尤。念此女子乃初犯,拉去门口,跪京城方向,掌嘴十次,罚劳役,修城墙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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