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不可无。”
祝斯年自小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中长大,很难真正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人。对他而言,怀疑已成本能,相信才是例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质问他为什么不能相信自己。
相信别人,意味着赌上自己的命,将后背交付他人。
祝斯年不喜欢赌,因为输的代价太残酷,他承受不起。
但他还是愿意给流光一个机会。
“沈怀信表妹的身份,你会一直冒充下去吗?沈怀信的下一步动作你知道吗?”
他在等待流光给他一个答案。
“会,我这个身份之后可能还会嫁给沈怀信,我判断沈怀信是想收拢母族势力。”
沈怀信的母妃原本只是宫中一个小宫女,后来因为在夺嫡之争中提前站了队,压中当今圣上,才有了今日地位。
她的母族并不显赫,只是因为圣上感念宸妃娘娘昔日暗中传信的恩情,才提拔她母族之人,以示奖赏。
如今,宸妃娘娘母族因为宸妃娘娘之故,已在前朝站稳脚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至于沈怀信下一步的行动,我怀疑是聚拢边境兵权。”
“兵权的事情,我也在考虑,如今我手中握有东厂,只是这点兵权和大内禁军相比,根本不够看。”
“那你就屯点私兵,或者把禁军兵权抢到手里。反正现在的大内禁军首领,你必须把他拉下来,他是沈怀信的人。
至于边境兵权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来搞定。”
“你怎么知道禁军首领是沈怀信的人?”
“还记得我假死那一晚吗?来领我尸首的人就是大内禁军首领。我听见过他和沈怀信二人说话,只是没记住具体内容。”
听到流光如此坦诚相告,祝斯年的戒心渐渐消了下来。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继续在沈怀信身边虚与委蛇,卧薪尝胆,难道我有得选吗?只有我在那里,才有机会拿到边境兵权。”
“边境兵权你要怎么拿?沈怀信会就这样给你吗?”
“不需要经过沈怀信,只需要策反我朋友。
别说我了,倒是你,如何扳倒大内禁军统领?”
祝斯年阴险的笑了笑,“当然是利用陛下的疑心,这件事我很擅长,你也不用操心。”
流光和祝斯年经过此番交流,同时露出了狼狈为奸的笑容。
流光现在正在步入正轨。
她知道,自己离胜利越来越近。这种对于人生的掌控感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些许她今夜经历的悲伤。
流光率先伸出手,示意祝斯年和她交握,“既然如此,祝我们合作愉快。”
祝斯年配合的伸手过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握一块冰,明明是三九暑伏天气,流光的手却毫无正常人类的体温。
她不会真是来取自己性命的什么冷艳女鬼吧?
祝斯年提醒自己克制住那些天马行空的念头,不要继续胡思乱想。
“嗯,合作愉快。”
话音刚落,街上便传来一小撮军队的马蹄声,流光下意识缩了缩头,把祝斯年拉到最里面。
“今晚我是逃出来的,可能是来抓我的人来了。我先走一步,你千万保重。”
至少在六皇子登基前别死。
至于六皇子登基后,流光可能还会更希望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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