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坐在床边,帮祝星言盖住赤裸的肩头,拿出输液器来给他打点滴。
oga实在太瘦了,即便恢复了人形藏在被子里也只有可怜的一小团,像蚕宝宝一样随着微弱的呼吸慢慢起伏。
他手背上的血管细到针头都不好扎进去了,季临川试了三次才找对位置,透明药液输进去后立刻就挤出了两滴血。
鲜红色染在苍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祝星言疼得浑身都在抖,额头抵着被角无助地轻蹭,头顶钻出来的两只熊猫耳朵都被压扁了,沉重的眼皮不管怎么努力都睁不开,只有滚烫的泪顺着眼尾一串串滑进潮湿的发间。
他绝望地扭动身体,边哭边哀求,像是怕被人见到自己的丑态,所以连哀求都叫得声如蚊蚋:“疼……不要了……不要再来了……好疼……救救我……”
季临川心口堵涩,抓着他的手慢慢释放信息素,饱含侵略性的醇烈清酒味浓浓罩下,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oga笼入怀中。
可强势的铁网却在即将触上怀里人的皮肤时化成了轻柔的丝绸或者羽毛,又像温柔缱绻的春露,湿塌塌地、轻飘飘地,抚慰过祝星言的身体各处,滋润过每一捧干涸的冻土。
作为医生,季临川清楚地知道oga的发情期有多痛苦,即便身体再强壮、意志力再坚定的人也会被它折磨得溃不成军。
他曾经亲眼见过一位做健身教练的强壮oga病人在伴侣离世后不到一年,就被频繁的发情期折磨得骨瘦如柴,生不如死,最后在爱人墓前自尽。
那祝星言呢?
这么孱弱的一个人,又要怎样在抑制剂失效的情况下靠自己度过可怕的发情期?
季临川不敢再想,他只是扯开睡衣的领口,让后颈腺体大面积暴露在空气中,把自己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地哺给祝星言,同时温柔地搓揉着他头顶的小熊耳朵,用尽一切办法去安抚。
他刚才说谎了。
他没有一丝一毫嫌弃祝星言控制不好本体,更不会觉得在婚礼现场露出耳朵的爱人给自己丢脸,没有人会比他更爱那只呆呆傻傻的小熊了。
年幼相识,二十多岁情窦初开,到如今年近而立才终于得偿所愿和人结婚,从年少懵懂喜欢到爱意渐浓,季临川心里自始至终没走进过第二个人。
即便只身在异国他乡孤苦伶仃的十多年里,他真正惦念过的、牵挂过的,也只有那只慢吞吞的小熊。
季临川的童年并不像外界传言得那么美好,即便背靠在这样显赫的家族之下,依旧写满了蹉跎和苦难。
父亲出轨,母亲被情人迫害至死,留下年幼的季临川像只困在囚笼中的小雀一般受尽磋磨。
他很小就被扔到全寄宿学校,过年过节也不准回家,势利眼的老师拿了后妈的好处对他百般针对,大冬天把季临川赶出教室,不吃完午饭剩下的胡萝卜就不准进来,还不让他穿棉衣。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滴水成冰。
十岁出头的小季临川穿着单薄的衬衣站在教室外,正对着四敞大开的风口,冻得瑟瑟发抖。
他的小脸都变成了青紫色,半阖着眼打摆子,牙齿咯咯打颤,却怎么都不愿意咬一口手里那根胡萝卜。
因为他知道不论是顺从还是反抗,都不会被放过,即便把这根胡萝卜吃完了,前面还有新的折磨等着他。
然而就在他趴在窗台上要被冻到昏厥时,一只大熊猫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
准确的说,那是一只大熊猫幼崽。
大概三四岁的样子,还没学会化成人形,和其他不能化形的小动物排成一排一起上培育课,他动作最慢,走在队伍的末尾。
那是季临川记忆中最冰冷刺骨的一个冬天,即便过去再多年,当时的场景也依旧在脑海中清晰可见。
他记得那只大熊猫幼崽特别特别小,只有他小臂那么高,还不太习惯直立站着,所以撑着地的两只后腿一直不争气地乱颤。
季临川的老师长得膘肥体壮,面相也凶,气势汹汹瞪过来时像一口会走路的洪钟。
小熊猫被他吓了一跳,耳朵一抖就手忙爪乱地藏到了墙边,等老师粗声喊完不吃完胡萝卜不准进来后才紧张地探出熊头。
眨着湿漉漉的小黑豆眼,看一眼季临川,看一眼门口,又看一眼胡萝卜。
他怕成那样,吓得浑身上下裹着毛毛的小软肉都在抖,两只小黑耳朵像触电了一样直哆嗦。
小季临川理所当然地以为这只小熊猫会像其他人一样视而不见,漠然离开。
却没想到祝星言在他的注视下从墙角一点一点蹭了出来,“吧嗒”一下抱住他的腿,开始啃那根胡萝卜。
他个子太矮了,要踮着爪才能吃到季临川手里的胡萝卜,两只后腿又没什么力气,站都站不稳,只能扒着季临川的小腿仰头慢慢啃,啃累了坐下歇一会儿,歇够了再站起来继续吃。
等到把那根胡萝卜吃完时小熊猫已经累得彻底站不住了,两腿一软就朝后栽了过去,翘着四爪呼哈呼哈直喘粗气。
绕是这样他爬起来后的第一件事还是用脑袋顶着季临川的腿,把他顶进了教室,扒在门口目送他回到座位穿好棉衣才笑眯眯地转身离开。
整个u市就只有祝家有两只大熊猫,老师认出祝星言的身份,没再敢再明目张胆地责罚季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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