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说生病的发展阶段,听到肺癌二字,他们的心也是猛然一颤。
除去魔构病,能威胁到人类生命本身的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疾病了,类似肺癌这种,无疑是将生命悬于生死的边缘,更何况他说的是接近晚期的肺癌,治疗起来哪怕以金钱为底,也相当困难。
与魔构病上百年的缠斗里,人类的科技水平发展始终是举步维艰的,纵使医疗水平大幅提高,也无法彻底做到治愈某些疾病。
“她的肺癌,持续了多久?”伽罗抱着心理准备去问。
“一年半了。”他重新往那扇封闭着的门去看,宝石般璀璨的眼眸里既有亲人的温柔,也有现实的悲苦,“一个家庭里,去世了一位母亲,两个命不久矣的病人,你说,这样的家庭将破碎到何种程度?”
“我……”
她似乎没有资格回答,就连江瀚源也是。
莱贝恩特的目光一转,呆滞的望向那块巨型落地窗外的景色,天空是没有生机的惨白色,惨白色下的城市,是一个冰冷的牢笼。
它关押着自己,双翼因此无法展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上的羽毛也掉了许多,即使走出牢笼,也只剩一双光秃秃让人发笑的肢条。
“我其实不敢和我的妹妹靠近,我也是诅咒之人,只是她还不知道我的状况,我也从来不会告诉她。”
他说这些话时,步伐如小猫般轻移至那面落地窗前,手贴在冰冷的表面,印在上面的影子影影绰绰,后又被浓郁的白雾吞没。
“那你的父亲知道吗?”她问道。
“你忘了我总是要躲避缉捕人员的追查吗?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家里的每一个人知道。”
他重新转回头,脸上一如既往在微笑着,只是掺杂了一些东西,失去了应有的纯真。
“怎么说我也是个无数人羡慕和嫉妒的富二代,有很多东西需要一条活得长久的命去享受。
只不过,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比不上一个幸福完满的家庭,不是吗?”
思绪落入了深渊,被无穷无尽的哀亡荼毒。失去母亲之前,他从未思考过如此悲惨的结果,那不应该是一个步入青春黄金时光的少年该去想的。只是太突然了,不得不立马鼓起勇气,承受既定的代价。
每当想起母亲,想起她无数次怀里的温馨,想起她抚摸过兄妹头发很多次的手,一个已经远去的轮廓就会勾勒出来。
她在视线的尽头,距离似乎并不遥远,身边还有和煦的暖风拍打着肌肤,天空是一片澄澈的蓝和白,比丝绸锦缎还要柔美。
他总是想极力去抓住那只手,但暖风会化为海上的风暴,天空也会忽然唰的一下布满比此刻还要凋零的色调,最后,他总是能在天灾下以失败告终。
哪怕长大了,不喜欢幼稚的再被母亲摸摸头,她也还是那个可爱的母亲,还是他们不愿意失去的亲爱之人。
这个世界上给自己带来第一条生命的,
就是母亲啊!
眼角处,有晶莹的泪珠从眼里挤出,它们饱含了少年最痛苦的思绪。
悲命无处不在,给人以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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