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英走后,赵家福问赵平:“你姐他们有没有打电话来?你大姐生了没有?”
“爸,大姐的预产期是这个月底,应该还有十多天,您放心吧,姐夫说过了,大姐一生,他们就会打电话来的。”
赵平劝慰着父亲。
赵家福听了怔怔地不再说话。
江英从玉县回来后,江英的弟妹们也知道了赵家福生病的事,都赶来医院探望赵家福。
弟妹们走后,赵家福躺在病床上,他拉着江英的手说道:“江英,下半辈子我不能再陪你了,以后就留下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孩子们有他们的工作要忙,不可能整天陪着你,遇到合适的你就再找一个做伴,小是夫妻老是伴,最起码将来在你生病的时候有人给你端茶倒水。”
江英满脸泪水,她抽泣着说道:“你别说了,我不找,就算是找得到你的人,也未必找得到你的心。”
这时赵家福的眼角也流出了泪水,他喘息了会儿,哽咽道:“江英,我走后把我火化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别弄那些没意义的排场,我知道孩子们对我已经尽孝了,别让我死后再拖累了他们。”
赵家福看向赵平嘱咐道,“赵平,你大姐有消息了一定记得告诉我。”
赵平含泪点了点头。
不久,赵家福的病情急转直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医院下了第一次病危通知。
金东市,赵芳的预产期已经过了,可孩子还没有要出生的迹象,赵芳牵挂着在省城住院的赵家福,她希望早点把孩子生出来,好去看望父亲。
赵芳就跟刘建民商量要做剖腹产手术,刘建民也同意了。
上午,金东市人民医院手术室内,赵芳在里面做着剖腹产手术。
赵菲和丁海涛守在手术室外,护士抱着一个包裹着的白白嫩嫩的婴儿走了出来。
赵菲接过孩子,看着襁褓中的婴儿不禁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世上要是没有生也没有死就好了,这样赵家福就不会死去,生固然能给家庭带来欢喜,死却能让家人痛不欲生,悲痛欲绝,相比生的喜悦,死带给家人的打击却更大、更残酷。
赵芳被送回病房后,立即吩咐丁海涛道:“丁海涛,你骑自行车回火车站去,打电话告诉爸爸,他当外公了,就说我们母女平安,让他放心,等出了院,我就带着孩子去看他。”
铁路医院病房内,赵平接完丁海涛的电话回来后,含着泪凑到昏迷的赵家福耳边说道:“爸,大姐生了,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她让您放心,她说出院后就带着孩子来看您。”
赵家福似乎听到了,他的眼角滚出了两颗泪珠,嘴角微微动了动,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赵平忙把头凑到赵家福的嘴边说道,“爸,您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只见赵家福嘴唇蠕动着,用蚊子般的沙哑声音一字一字地说道:“别-告-诉-她。”虽然赵家福的话语有点含糊,但在床边守护了一个月的赵平还是明白了赵家福的意思。
赵平把嘴凑到赵家福的耳边说道:“爸,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们不告诉大姐。”
赵家福好像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次陷入昏迷,医院再次下了病危通知。
赵平知道赵家福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她跑到邮局给赵红拍了加急电报,又给赵菲打了电话,让她和丁海涛赶快上来。
一天后,当赵红最后赶到医院的时候,赵家福当晚便溘然长逝了,他的遗体在省城火化后就被送回玉县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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