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故土,梅妃脸上的神色更柔和了一些,“是啊,很美,陆姑娘有空,定要去体验一番。”
“当然。娘娘有机会也要去桃疆看看,那里也很美呢!”
陆绾儿语气轻快,叹道:“人间处处是美景啊……”
梅妃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自言自语一般喃道:“是啊,人间不只有江南。”
可她的心中,只有江南。
“有时候我总是嫌生命太短,怕短得不能连同亲人份的一起活完,怕短得不足以替他们看完这世间美景。”
陆绾儿轻声感慨,说完很是满足地饮下一口清茶,望向外面即将开始的比赛,“幸好,至少还能看见今日的暖阳,和精彩的蹴鞠。”
外面人群骚动,是大皇子和国师大人一起来了。
泱肆将魏清诀安置好,坐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然后和江衎辞坐在另一个伞蓬下。
她照例要问一遍:“想不想我,见到我开不开心?”
他一一回复:“想,开心。”
这两日出太阳,大部分是因为春天本就会有太阳,而不完全是受他的影响。
泱肆心头还是高兴的,他对天气的影响程度愈小,就证明他愈可以一直待在京上,再不用像以前那样,逃到一个无人的、冰冷的地方,过着日复一日的孤单生活。
场上比赛开始,泱肆趴在江衎辞的膝头,一面吃东西,一面观察外面攒动的人头。
十二个人分成两队,沐佑自然是带着白玉在一队,才开始没多久,就在白玉的配合下,带着队员连连拿下了好几分。
狐狸蹴鞠确实是闻所未闻,此时人群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江衎辞垂眸,小姑娘黑丝如瀑,因着咀嚼的动作脸颊一动一动的,一双大眼四处张望,像只小松鼠。
他没忍住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在看什么?”
别人都在看蹴鞠,她却不知在找什么。
泱肆瞅了一圈,没什么发现,问他道:“你在朝中或者宫中有没有见过一个眉心带痣的男人?”
江衎辞想了想,“没见过。”
也是,他常常不在京上,就算在也不上朝,对这些人应该比她更没有印象。
泱肆也就随口一问,又听见他在头顶问道:“怎么了?”
经过上次他喝醉一事,泱肆决定有什么事都同他分享,再不想像以前那样,因为怕他担心而只字不提,反而无端生了嫌隙。
“我怀疑……”
泱肆把脑袋转了个方向,正脸对着他,声音轻得几乎只剩下口型。
但江衎辞还是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他想杀我。
于是泱肆瞧见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冷下来。
就是这一瞬间,没错,很快,快得泱肆只是眨了下眼,伞蓬外的天色就暗下来,甚至隐隐有要起风的现象。
泱肆瞪大了眼睛,赶紧坐直身子,抱着他的脑袋,“哎哟,我就知道你要生气,你还怪我什么都不肯同你讲,你说我整天哄你高兴还来不及,哪舍得看你生气?”
让梅妃做皇贵妃不成的那一日,她出宫去寻他,已经在下雨了,她哪里还舍得同他倾诉,让他为她情绪更不佳。
很多时候,她都是这般想的,明明哄还来不及呢,哪想惹得他再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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