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迷茫,尝试着睁开眼睛,入眼处却是一片漆黑,外界的场景如窗口般浮现在角落里。她知道这里是哪儿,是刻印在她天灵盖上的秘法符箓,将她的神识紧锁其中。
她尝试着挣扎,身体下意识地就想要从白宸的手里挣脱。可就连一根手指也无法抬起,仿若失去了对躯体的控制权。
她对这个感觉已经很是熟悉,毕竟,没有谁比她在这里待的时间更久。白文姍的神识曾被那道符箓封锁了数百年。
神识被锁,躯体和灵魂便成为了他人的傀儡,失去了自我意识,变成了只会遵从他人命令的行尸走肉。
而更折磨的是,被操控之人并不是无知无觉,而是作为旁观者观摩着自己被操控的命运。那种明知是生入地狱,但却无能为力、无处可逃的挫败感,会将人活活吞噬。
原来,她的确是一只魑。
是白宸养的魑,她弟弟亲自养下的魑。
就在她以为即将重蹈覆辙,延续那数百年的囚禁之时,一道带着暖意、犹如圣洁降临的白光环绕在整个池中亭里。
白宸暗叫不好,直接停止了手中继续让白文姍沉睡的动作。伸出干枯的手指迅速掏出一纸黄符,飞快点了几下。
“缩地符,开。”
顿时天旋地转。
他跨出步子,只需半秒时间就可以一步千里。司长川再想找到他,便是天方夜谭了。
更何况,其余的杂鱼零碎全部都被他解决掉了。没人察觉这里发生了什么,就算司长川再去酆都闹他个三百回合,也发现不了他的秘密。
再见了,师兄。
愿此生永不再见。
白宸的嘴角划出一个弧度,他那蓄谋已久的阴谋即将达成,手指尖都激动得有些颤抖。
他有些怀念、更有些眷念这种感觉,这种为一己私欲而瞒过所有人的感觉。那种背负罪孽、逃脱的复杂情绪让他愉悦不已。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绪,还是在那一场电闪雷鸣的雨夜。他借着司长川渡天劫之时,心智受到心魔影响而混沌不已,装作对方的身份密谋了一场惊天大案。
时至今日,司长川还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那所谓弥天之罪的灭国案是出自他手。
一想到对方撕心裂肺地对着永宁国残骸涕泗交流之时,白宸就兴奋得快要藏不住笑意。
那是他曾自导自演的,密谋得最成功的案子。除了他,无人知晓,就连在他的苍雷下湮灭为尘埃的白文姍也不知。
而司长川在那永宁国残骸处静坐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经诵渡化所有国民亡魂化作的厉鬼。可惜永宁国孽障太重,那些厉鬼不甘就此渡去,凝聚孽障化为墨道枷锁刻印在司长川的全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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