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地靠在座椅里,双眼空洞,盯着空气兀自出神,忽然有些喘不上气。
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张口,好像也无法出声。
大脑一片浆糊。
突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周围的空气中震颤。
她听不见,那是什么,被他轻轻扳过脸颊,愣怔地回头,只看到他的唇在动。
他满脸担忧地看着她,双手晃了晃她肩,唇几张几合,一直在对她说话。
她却始终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她茫然地皱眉,眼底潸然。
他立即喊来空乘帮忙,告知了空乘她的左耳受过伤,空乘和他一直在说话,好像在讨论着什么。
他们的嘴都在动,可她什么也听不到。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纪较大一些的空乘人员过来,拿来一副飞机耳塞给了沈知昼。
然后他们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沈知昼坐回座位,他一手捧过她一侧的脸颊,眼神沉沉地望着一脸茫然无措的她。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直瞧着他看。
就像是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清澈空灵,却也空洞得,像是没有生命一般。
他给她塞上耳塞。
刚才乘务员说如果耳膜受损不是特别严重,带着这个等飞机飞高了稳定后,让她一直跟他说话,尝试发声,做咀嚼的动作,可以有效缓解。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
她还有事情要问他。
她抓着他的手,急切地晃了晃,红着眼眶,很艰难地,才能发出声音:“我……我妈……”
他给她扣好安全带,揽了揽她肩,然后打开手机备忘录,指尖飞快扫过屏幕,迅速地输入:“还活着。”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大颗大颗的泪珠,就砸到他的手上和手机屏幕上。
她也终于能发出声音:“……真、真的?”
他坚定地点点头。
然后又在备忘录输入:“很快就回来了。”
她眼眸亮了一瞬,又惊又喜,可这一刻,多种情绪交杂,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唇几经张合,也没说出话来。
他眉目舒倦地笑笑,又输入:“你多跟我说说话。”
她重重点头。
她自然知道这是恢复听力,缓解耳膜肿痛的方式,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倏忽抬头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唤他的名字:
“沈知昼。”
他看着她,抿着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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