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乱玉弯唇,也不理地上跪着的女子,起身慢悠悠往屏风后走去。
“他南容宣的府邸不就是铜墙铁壁,你们又如何强闯呢?”千乱玉唇角笑意扩大:“还不是得靠我的翩翩。”
萍兰缓缓抬头,看着屏风后的身影,沉声道:“少主,我已吩咐下去,今夜咱们就能回城。”
千乱玉一进浴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里头放下的药汤让他身上的伤口酸疼无比,眨眼间脸上已经汗流雨下。
他闭着眼靠在浴桶里,喘着粗气问道:“他们可有发现地下城?”
“不出公子所料,南容宣与孟坚的人将我们的养蛊的暗牢搜了个底朝天,但真正的潜川城,他们连边都没有摸到。”
“那千川穹呢?”
萍兰沉默了片刻,又忽然弯腰用力磕头:“少主,千主已逝……千主死在了孟坚的手中!”
里头半晌没有传出声音,萍兰抿唇,试探地开口:“千山氏不可无主,潜城里的百姓还指望少主您啊。”
“过来。”
萍兰起身走到屏风后面。
黄色的药浴现已变成一桶完完全全的黑水,红色的伤痕布满男子的身体,从脖颈处一直蜿蜒至锁骨下方……隐入黑水中。还有肩膀上那惊心动魄已经开始腐烂流脓的伤口……
萍兰被眼前的状况吓得心底一突,“少主?”
他坐直身子,拿起一旁的匕首一把拽过她的手腕,用力划了一刀。
鲜血霎时涌出,千乱玉放进口中大口吞噬。
萍兰死死咬唇,强忍手腕上的疼痛:“少主!你该将蛊虫取出,就是这蛊虫作祟才让少主身上的伤……难以恢复啊。”
不知几个喘息之间,千乱玉才松开她的手腕,像是浑身脱力般一下靠回了浴桶。
萍兰差点跪倒在浴桶旁,扶住了浴桶才没有跌倒。
男子仰头微微喘息,艳红的血迹从唇角流出滑落到脖颈,看着诡异又妖孽。
“这次,定叫南容宣死无葬身之地。”千乱玉慢慢睁开眼,黑色的瞳仁幽深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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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十二特地安排了两间相隔甚远的房间,见李抒玉出来,立即跟在她身后:“姑娘要不要先用膳?”
李抒玉心思微沉,走到尽头转弯处时驻足。她扭头看向楼下,柜台后的掌柜埋着头似乎正在算账。
她手伸进袖中,将手腕上的金镯取下递给白十二:“小侍卫,这里的人我信不过,劳烦你帮我去城中请一位大夫。”
“啊?”白十二看着眼前的金镯,有些愣神。
面前的女子又低声细语道:“帮我给你家公子带句话,让他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信我。”女子轻启朱唇,吐字无声。
少年注视着女子坚定的眼神,将金镯接过:“十二明白。”
白十二转身离开。
李抒玉站在栏杆处望着下面,方才进店之前,这位掌柜第一时间看向的人居然是千乱玉。一个浑身是伤、还需要人搀扶的人又怎么会是掌柜最先询问的人呢?
千乱玉的爪牙还真是多。
记账的掌柜忽觉后颈处腾然一股凉意,他下意识回头,但整个二楼走廊都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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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卫从城中赶来,直奔郊外一处偏僻的林里。他走到马车旁从袖中拿出信笺递了上去:“公子,孟小侯爷回信。”
车帘里伸出一只骨节修长冷白的手将信接过。
“公子,今日一早孟小侯爷带着一队孟氏军往京城去,明薇和与南淮景后脚便从墨州码头冲关离开。”
“公子,我们要派人追吗?”白溪问。
“嗯。”青年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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