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芜带着李抒玉出了门,旁边的守卫站在两侧让开了道路。
李抒玉一心系在南容宣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谢灵芜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走到门前,谢灵芜抬手,让她停住。自己则是推门走了进去,转身又将房门关上。
李抒玉慢慢走上台阶,侧身站在窗子旁听着里头的动静。
“她怎么样?”青年的声音别无二致,见谢灵芜回来,立即问道。
“她想见你呀,你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把她关着不是吓她吗?”谢灵芜朗声道。
南容宣微微偏头,盯着外头那道人影,淡淡道:“我怕见了徒惹她心伤,更何况,我不知何时会突然咳血,若是伤到她可怎么好。”
青年侧头,将嘴角溢出的血迹不经意擦掉。
谢灵芜眼睛微瞪抬步欲冲,被南容宣眼神制止。
李抒玉站在窗下,眉目松散,唇色浅淡。她微微侧头,借着窗户支起的空隙,歪头朝里头看去。
青年坐在椅子上,正侧对着她。纵是他此刻姿态慵懒,靠在椅背上神色微倦。
阿宣哪怕生气面无表情,那唇线都是扬起,也是她最喜欢的弧度。
青年一向微微上翘的唇角,现在却紧紧绷直。
她记得幼时见那些百姓刚中瘴毒都是哀嚎不已,痛苦不堪,直到后面开始不断呕血以致麻木。
一定很痛吧?
才会装也装不像……
李抒玉木然地收回视线,一步一步慢慢离开。
窗外的人影淡去,南容宣抬手握拳,猛得咳嗽起来。
陈尔想上前,却被青年周围的南猎军提剑挡住。
“少主!”陈尔“嘭”地一声双膝跪地,“求少主让属下近身伺候吧!”
南容宣靠在椅子上,微微仰头,似乎被折磨得不轻,“不可。”
“这疫症致使肺腑乃至丹田,都像是一股火在乱窜……根本压制不住,你近身要如何保护?不过多赔条命罢了。”青年闭了闭眼,抬起胳膊横在眼眶上,疲惫道。
谢灵芜叹了口气,“前几日是这样的,不断咳血,接着便是站也站不起来了,呕出的血也越来越多。”
陈尔死死抿唇,也压不住眼眶中的泪意,转头求向旁边面色同样不好的小公子,“谢公子,不鸣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谢灵芜按了按太阳穴,压着嗓子道:“今日夜里再没有消息传回,我就回震北一趟。”
陈尔点头,起身朝谢公子鞠躬,谢灵芜抬手扶住,冲他摇了摇头,侧身离开了房间。
“陈叔,去她身边。”青年放下胳膊定定看着他,南容宣弯了下唇,嘴角流下一股褐色血液。
陈尔窥见青年眼底的一丝恳求,心头抽痛,半晌才回了个字:“好……”
……
李抒玉走到房前,门口的南猎军仍站在两边。
“白七。”李抒玉轻唤了一声,一息之间身后闪出一个身影:“姑娘?”
“唐姑娘现在在哪?”李抒玉问。
白七看了眼神情平静的女子,回道:“在东区第三个房间里,沈姑娘现在在她身边。”
李抒玉转身,抬步往那边走去。
白七跟在身后,女子又问道:“有人传信回唐府了吗?可有人来?”
“已经去了,只是现在还没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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