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抒玉点了点头,眼底有些笑意:“那舒儿可不可以给我也绣一个?”
少女的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
舒儿下意识垂下视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就是奴婢给大小姐绣的,塞些艾草和一些栀子香料,作避虫包一用。”
“那就谢谢舒儿了!”李抒玉弯了弯唇。
“奴婢不敢!”
李抒玉‘嘶’了一声,“舒儿,以后和红俏一样,叫我姑娘,也不必时时刻刻把奴婢挂在嘴边,总觉得我们之间很是生分。”
“我一个人在湘苑,不想太孤独。”
舒儿呆愣了一下,愣愣地点了点头。
相府的大小姐,居然这般地让人——心生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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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容宣坐在床上闭眼假寐,发觉身后的人半晌没动静,拧眉道:“傻了?”
白溪死死抿着唇,拿着药勺的手攥得泛白,眼里通红。
他没想到,世子居然伤得这样重?
本来白皙的后背,一大片都被烧伤。
“世子……”白溪实在是憋不住哭腔。
“这不没死呢。”
又没伤到筋骨,大范围破皮罢了,不影响他用剑习武。
“属下要将那狄无姜千刀万剐!把他全家乃至祖坟都要烧得干干净净!”白溪咬牙切齿道。
“嗯,准。”
南容宣睁开眼,“狄无姜会死,但不是现在。”
“让荔州的暗桩盯着他。”少年蹙了蹙眉,突然意识到他这背后,就是好了也不好看,于是便道:“让谢灵芜给我制一个祛疤膏。”
白溪吸了吸鼻子:“世子,这一点也不丑。”
“让你去就去!”少年不耐烦道。
“知道了,世子。”
南容宣看了眼外头的月色,“明日一早,我们先回不湛,让段知节留在这儿好好修养。”
白溪面色凝重,“世子,您再多修养些日子,再回京城吧。”
“消失太久,惹人生疑。”少年语气淡漠,“何况,六艺礼要到了。”
白溪无声地叹了口气,抒玉小姐简直就是世子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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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月色,那月影纱波光粼粼。
从里头掀起一角,垂落着一只纤细的手臂,暗色的液体滴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一小滩。
李抒玉靠在床头静静坐在漆黑的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虚空,感受着漫无边际的黑暗。
滚烫的泪珠肆无忌惮地滑落到她的脖颈,撑了这么些时日,差点以为将她自己也骗了过去。
好像也没什么方法能让她从悲伤中挣脱出来,只能将右手覆在伤口上,不停地用力。
似乎这样,可以缓解心中的窒闷。
她将床帘掀开,遥遥看着外头的月亮,片刻失神。
她所求的,已经没有了,这半年来努力的意义已经化为虚妄。
报仇?
“要怎么报仇呢?”李抒玉喃喃自语,“李抒玉,你要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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