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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泪与骨(第1页)

很久很久以前,等级制度还是强制执行的。

精灵之都初植时,所有事物皆被赐定等级。即使是处于蜈蚣的家园之下和灵魂宫廷之上的东西也在这种等级制度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以及诸神皆在他们整齐有序的大院之上掌管着这些。这些被压制于他们脚下、常被遗忘了名讳的生灵中,就有Khahrahk。

Khahrahk当时的地位并不尊贵:事实上他十分可悲。他被麦布女王随着其他四个男孩子一起拐卖给阿拉卡达城中的长角之王1—但他和这一批里的其他奴隶不同,他营养不良又其貌不扬。所以,在那长角之王对bauta2、Arlecchino、pantalone、brighella万般宠爱的同时,Khahrahk能感受到的只有他对他的鄙视与奚落。存在着便必会痛苦,但长角之王定会付出代价。他不存在或许更好。

在他的奴役下,Khahrahk专心体会长角之王的虐待方式,并养成了一套尖酸刻薄的思维方式。那思维方式便成了他的第一把武器,在他苦于反复受辱时缓和他至深的愤怒。他因他的痛苦而愈发残暴。他的言语极其狠辣,情感极为残酷,长角之王就此任命他为阿拉卡达宫廷的弄臣。

心中狂怒的赤色,被切割伤和碰撞伤搞得满身沾血的绯红色,被国王的宠儿们泼过来的红酒淋湿,Khahrahk以—且看来会永远以—“深红愚者”的身份被人所知。

***

在她的胸腹被叛军刨开洞之前的很久以前—实际上,那时贫富差距就已经占了管理问题的很大一部分—麦布女王贪图享乐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我们的地球上已被掠夺的财富在精灵皇室的手中肆意流转,以及如果她作为皇室成员再这样不加约束自己的低级欲念,又何谈能统治好自己的帝国呢?现代的学者们能预测到这凛冬女王游宴无度的行为将使平凡的农民们一贫如洗;但麦布当时能从哪知道这些无人探究过的学说?对统治者来说,她的宫殿之外平坦辽阔、绵延不绝的土地是她的个人功绩的表现,它其中的财富她想如何庆祝就如何庆祝。

所以这也是对于麦布而言:那丰收季换装舞会只不过是又一个盛宴之日,距离秋分已经过去40天的一场派对。今年的丰收季换装舞会将会是一场重大的活动,如以前每一届丰收季换装舞会一样。

伟大的雄猪王xanthous沙皇自乌拉尔山脉而来。一位长着八条腿的牧师向他揭示出他的肚腹堪比神圣,于是xanthous沙皇宣告自己为众美食家之上的美食家,并在料理的艺术上变得明智起来。为这丰收季换装舞会他带上了他那叛逆的儿子—那是个值得一位王子参加的宴会嘛。

知识之毒蛇纳哈什自双子河而来。纳哈什被视为邪恶的象征,一个无法无天的堕落者;它们的蛇脸使之不能直直瞪向落入它们的恶作剧中的人,也就无人知道它们向最高权力报告过什么。为这丰收季换装舞会它们向长角之王献上了一个训练过外交技能的、面容姣好的小男孩。

仁慈的Sanna自海的另一边而来,代表伊萨尔拉塔伊特索克去向精灵之宫廷。她的美貌仅有她的智慧可与之相配,而她会为了保护她的子民们,善加运用这两者。为这丰收季换装舞会她向麦布女王献上数篮上好的皮毛与商品……并承诺会有更多,如若她也被以盟友相迎。

最后长角之王自阿拉卡达城而来,为这丰收季换装舞会他带上了深红愚者陪同。

***

请容我一点时间推理这个故事。

作为那届换装舞会的侍者之一,我并未确切知晓那天晚上真正的始作俑者。长角之王无疑有侮辱深红愚者的习惯;但很难确定他是否愿意让自己离开心爱的大使那么久,久到足够去实行这些计划。我不难相信那位大使会做这种事,但话又说回来,将他带进换装舞会是纳哈什的一个不寻常且愚蠢的错误。当然这只是个假设,纳哈什并未与他们同谋—或许这场合谋解释得通他们的礼物为何不是献给这场宴会的东道主,但纳哈什从未像愚者所遭遇的那样,能这么不加隐瞒地辜负过如此一位亲信。不论如何,若麦布女王也参与了此事,精灵族的礼仪准则也会让她想到要先获得长角之王的许可,不然就是她确信自己已经获得了。最后呢:即使xanthous沙皇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太愚笨,Sanna又太善良,那天晚上的一些说不清楚的细节还是在我的记忆中不断浮现。

深红愚者所经之事是早有预谋还是机缘巧合?他能否做些什么来缓和他的命运?深红愚者的言语是否不堪入目到足以使这场复仇恰到好处?还是说,他所受的折磨只是那不言而知的等级制度的一种表露?

***

有了他的新大使的参与后,长角之王对,起初确实是,对深红愚者出奇地友好起来。他允许愚者吃点小碟子分量的菜,也把大部分的红酒分给他喝。但还是有,当然有,他平时对他的虐待,但他的动作似乎都有所克制,都是轻轻的—几乎是闹着玩儿的力度。

其实,换装舞会上的侍者对待深红愚者比对待阿拉卡达那一方的其他任何人都友好得多。麦布女王宫里的人以一股不知来头的热情招待着愚者;由沙皇那一方的人来确保他在换装舞会上受到款待;即使是现在已经在残忍方面和他有同样的坏名声的大使,也将他看作到场的同事对待。但对于深红愚者来说最重要的一定是那位仁慈的Sanna对待他的方式。

社会地位养不出慈善—敢不敢看看现在的众国再告诉我你同不同意—但看来Sanna仁慈的灵魂平安经受住了权力的摩擦。对待所有事情她都很耐心、和蔼,只要是在她的地位所允许的范围内她都真心实意对待。即使是深红愚者这不幸与不美之物,也值得她内心的善良。

深红愚者尚不知爱,尽管如此他仍确信他爱Sanna。

在这样的社会里真是亵渎。

入夜后的某个时分,长角之王从侍者的队列中叫出深红愚者。为表贺喜之态度,深红愚者被允许对所有自愿的人来一场伤情的恶作剧,不用害怕会被对方报复。我确信那是个陷阱,一个复杂到我艰难地思考着是何人设下的陷阱。

这样想想吧:

深红愚者的辱骂并不是必然会冒犯到那个被辱骂的对象;他是,毕竟是,被邀请来这么做的,而既然是被他的主人如此—

“—哇哦,他对给您准备的礼物可真是上心啊,女王陛下。他们该不会搬着这些东西横跨了整个阿拉卡达吧!有些时候他就是搬运工们活活把脚走废的原因,无可否认,但—”

—他要用的力度绝不会比上面更小。若是麦布女王—

“哦不,我不会诋毁精灵姐妹里第二漂亮的那位的!那样会—”

—是xanthous沙皇—

“—还有您的料理都做得非常出色,陛下啊。嗯不过这些想法我是从宫里的猎犬们那里得知的—”

—或是纳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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