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说那贵族强匪澳朗,眼看手下攻击不利,半个时辰也没攻入府门,不由心头懊恼焦躁。他是怕迟则生变,万一战事拖延,便于己不利了。当下派人去城中城外传信,呼朋引伴,把那些旧日的狐朋狗党叫来,聚首一堂。不多时,被叫的贵族纷纷前来。大家见是从前的首领澳朗,都是不用多说,俯首帖耳,充当冲锋的矛枪。
其实澳朗也是许下了好处,攻下了爵爷府,对他们绝对少不了领地封赏。澳朗的计划,只要攻破府门,就把反抗者埋葬,然后迅速称爵,发布公告给大陆各国,然后再把礼物呈上,恐怕大家拿了好处也就会默认现状。谁人都是自扫自家门前雪,谁还能有功夫去管他家瓦上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少爵爷托罗,撒腿如飞,奔往韦斯特法利亚。但一是因为他只有两条腿,终究赶不上四条腿的马队,另外也因为在山洞中耽误了半日,所以远远落在匪帮后面。等他到得城门时,天色已经漆黑,城内却是杀声大起,简直是热闹翻天。托罗心知是澳朗反叛攻城,但是又不敢贸贸然闯进城中,当下便在城外转悠,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能来回急走,却也无奈翻生。正在焦急,不知妹妹如何情形,担心她是否还在苦苦支撑,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灵机一动,低着头,踮着脚,蹑足潜踪,潜进了王城。
话说澳朗网罗了往日的狐朋狗党,一起攻打爵爷府上。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吵嚷。不远处众多百姓远远的围观,便如同观看大戏一样,指指点点,戳戳量量,有的甚至嗑着瓜子,喝着大茶,指点东西,看上去甚是过瘾酣畅。爵爷府内却正好相反,人人皱眉,个个锁目,忧心忡忡,阴霾增长。大家虽然勉力撑持,却也知道没有后路,没有希望,只是独木支撑,危悬梁上,急如垒卵,早晚势必要被破了关防。
cute小姐独坐书房,倒是不愁不怒,不思不想。只因为没了哥哥,一时间心中空空荡荡,空虚寂寞充斥而来,浩浩汤汤。心想这也罢,那也罢,总之都是一样,反正无论如何哥哥无法复生,其他一切便好像对现在的自己于事无补一样,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管他什么胜败存亡?此时的心态真真正正是浑浑噩噩,四大皆空,不遑多让。
正胡思乱想间,猛听得旁边书架咯咯作响。cute心中一惊,站起身来,手握利刃,走到旁边,小心张望,——一时间倒是抛弃了胡思乱想。她忽然记起,传闻父亲的书房藏有密道,能够通到市井街上。难不成是澳朗贼党得悉真情,从这密道之中暗暗攻上?一时间心下凄惶。现在众人都在爵爷府前门抵挡,万一前门无恙,后院失防,那岂不是得了芝麻,走了干粮?本想到前门去叫援兵,但是书房距离前门遥远,离去恐怕耽误时光。但是自己守在此间,恐怕也是无能阻碍贼党猖狂——想来想去,咬咬银牙,罢罢罢,罢罢罢,就算拼上一条性命,也要自己守住关防。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就算到头来自己被杀也无妨。反正哥哥已经不在,家人死绝,只有自己独留世上,活着也是浑浑噩噩,孤孤单单,再无指望。既然如此,不如把命豁上,为哥哥报仇,然后一家齐聚天上……正在凝思痴想,猛见书架乱晃,让人心慌,当即闪在一旁,凝神屏气,准备刺杀奸党。
但见人影一晃,有人已经从书架后闪出张望。cute一咬牙一闭眼,双手握着短剑横冲莽撞,就听叮当一声,剑尖刺入书架横梁,吓了来人一跳,连忙躲过一旁。cute杏眼紧闭,心想彻底完蛋倒桩,一击不中,必然便宜了来袭奸党,万不想就听来人说话乐狂:“妹妹,妹妹!真的是你!想不到今日咱们还能有命相见,真是老天开眼,福佑开张!”
原来来人正是cute小姐日思夜想的哥哥托罗,也是这韦斯特法利亚正儿八经名副其实的合法继承者。当下兄妹两个拥抱一起,许久分开,cute便问哥哥几日经历,托罗便大体讲了一番,这里不再赘叙。
再说澳朗率领匪军久攻爵爷府不下,不由心中暗暗生急。正要提高悬赏,用那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常计,不成想爵爷府府墙的碉楼之上,猛然间喧声大作,欢呼声起。抬头望去,但见托罗站立墙头。不由心中又惊又疑,惊的是本以为眼前人已经葬身洞底,疑的是看他神采飞扬,精神奕奕,脸容光洁,根本没留什么剑刺痕伤。这到底中间有什么乾坤,什么根底?
澳朗身边那位爱弥儿也是心头忐忑,不能自已。看着救命恩人站立上边,风度气派更胜往昔,也是多少不能恕己,惭愧无地。当下低了眉眼,也不敢再把眼神上递。
众马弁见了托罗,也都情不自禁停了进攻。连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喧声大起。一时间爵爷府门前人头拥挤,热闹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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