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梦幻般地从男子手中接过银子,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下可以不用被掌柜的骂了,呼——总算是逃过一劫。”
“我要跟你一起去。”撞人的少女突然大喇喇地开口。
伙计拿着银子正欲重返市场,闻言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措辞了,苦着脸连连讨饶,“姑奶奶,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会吧。小的下次再不敢了,不,不对,绝对没有下次了……”
“你这是怎么意思?”少女瞪大眼睛,随即对自己的随从吩咐道,“莲香,我们今晚就住这家客栈。休息一天,本姑娘再去找言哥哥。”
“小……主子,这不妥吧……”莲香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小伙计,目露难色。主子可是金枝玉叶,住处岂能委屈?
伙计也为难啊。按理说来,顾客就是大爷,就是金主,可这不好伺候的大爷迎进来不知道要弄出什么麻烦。况且,对方又是一位妙龄少女,不好拒绝呢。
说来,祥和客栈这尊小庙,有很久都没有迎进这种等级的大佛了,最近却是接二连三,难道真是时来运转?
“客栈?也好,省得再找了。”年轻的男子闻言也走过来,看来是打主意住他们的小店了。
将客人晾在一边可不是祥和的待客之道,得,买菜什么的现在也甭说了,先将几位大爷迎进他们的小庙再说。
第十八章 不速之客
易随安吃饱喝足,摸摸撑圆的肚子,一脸满足地对着陆子卿笑,“谢谢啊,子卿哥哥。”饭桌果然是增进感情的好地方,一顿吃喝胡聊下来,易随安的语气就变了。
望着易随安风卷残云后的战场,陆子卿嘴角隐隐抽搐,敏之弟弟虽然好几天没吃东西,可是乍一进食吃这么多,不会有什么事吗?还好他家不缺钱。
忆及那日触手惊人的冰凉,淡淡的担忧浮上心头,“敏之弟弟,你把手伸出来一下。”
易随安狐疑地将手递到陆子卿面前,目光在他一本正经的脸上逡巡半响,语出调侃,“子卿哥哥也会看手相?”就算相信石头开花马长角,她都不相信这个每日跟着浅胜舟游手好闲的大男孩会看手相。
陆子卿没有搭话,只是从桌上接过易随安的手。触及一片温凉细腻的肌肤,他眸底划过一丝光彩,温度不是记忆中的冰寒彻骨,但依旧冷得不似常人。
难道她真如那少年所言,是中了寒毒吗?可面上为何看不出半分不适?难道是被少年所开的药方压制住了?还是……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危言耸听?
“咦?你的手怎么这么烫?”易随安奇怪地将另一只手搭上陆子卿的额头,感动之余就是内疚了,“额头也这么烫,不会是着凉了吧?瞧你精神也很差,快回去休息休息罢,辛苦你了。不如,我现在去给你找大夫来看看。”
陆子卿点头。他还真是有些扛不住了,从小到大,陆少爷就从没照顾过人,更别说还寸步不离地守整晚。
其实,欧阳云帆早料到并告诉他易随安会今日醒来,可陆子卿偏不信,一直坚持守在她榻旁,就怕有人意图叵测欲害人命。结果,守了半天听到隔壁屋里传来仆人的酣睡声,他才迷迷糊糊地靠在床榻边想是不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他制止了易随安想单独去找大夫的想法,因为这次易随安失踪并被诊出中毒让他不放心她再只身出去,遂是叫来仆从去浅胜舟家寻徐郎中来瞧瞧。
临出门时,陆子卿笑言让易随安也去隔壁守着他,弥补昨晚的难受,被易随安以各种理由拒绝后,他才收起笑嘻嘻的神情认真吩咐她不要乱跑,一脸疲惫地回隔壁躺下。
陆子卿交是交代了,可计划不如变化。安分的呆在家里并代表着万事大吉,再说,躺着也可能会中枪呢,别人找上门就好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是挡也挡不住的。
就譬如此刻——
易随安托着腮坐在桌前,回忆刚才陆子卿的表情,以及他带着这种表情所说的话。她想笑,又觉着自己没心没肺,特不厚道。
一杯茶已经凉透,微黄的茶叶停止沉浮,静静地在杯底沉默。房门上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这不可能是补眠的陆子卿。那是……浅胜舟?亦或是温如玉?
她讶然抬头,继而扬声道,“请进。”
进来的人出乎她的预料。这人容色清冷出尘,眉间朱砂鲜艳欲滴,竟是那日她欲抱大腿的选定对象。只是现在,她已经淡了这个心思。咳,窃以为,还是找兄弟比抱大腿实在得多。
“何事?”易随安起身,礼貌地问道。既然不是有求于人,那自然得挺直腰杆做人才不会无故低人一头。
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他的双腿上,她不禁有些错愕。原来那天她死劲儿往里闯,欲抱大腿的对象,竟然半身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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