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田霖回不回京,与刘琰没多大干系。
但陆轶是真的回京了。
象他去之前答应的那样,从黎阳和乌山给她带了东西回来。黎阳的纸,还有乌山的柿子饼。
纸这种东西嘛,带得多了刘琰一个人也用不了,索性分送了出去,连父皇那儿她都让人送了一匣。
柿饼也是一样。
乌山的柿饼挺有名的,捡个儿大的,熟成好的晒出来,晒得特别精心,一掰开里面的芯象**一样缓缓的往外淌,实在是太甜了,甜的发齁。
刘琰尝了一个,当即立断把柿饼也分送给人了。
装柿饼的盒子她倒是留了下来,这盒子也是草编的,她把这个盒子放在架子上,跟上次去蔓山曹皇后给她编的那个草篮放在一起。
那个草蓝刚编的时候是青色,现在可能因为草茎在渐渐变干的缘故,篮子的颜色变淡了。
“让人去朝云园收拾收拾,我想明天去赏雪。”
豆羹应了一声赶紧就出去传话。不但朝云园要收拾,安和宫也得预备预备。
这天寒地冻的,雪有什么好赏的?
反正豆羹是不喜欢下雪天,容易湿了鞋袜,脏了衣裳,冻伤手脚——呃,说起这个冻伤还有件事,在宫里奴婢们生冻疮是常事,几乎人人都有过这经历,豆羹自然也长过,他只长过手脚。
不过以前和他一块儿干活儿的小伙伴们,长冻疮的位置各个不同。有人冻耳朵,有人冻脸,还有人居然冻了屁股。这是真的,确实是屁股起了冻疮。其实起冻疮的时候倒不是最难受,难受的是天气变暖的时候,冻疮就奇痒难耐。
冻了手的可以挠挠,冻了脚的可以蹭中间,冻了屁股的就……咳,反正不大好办。
这几天天都没有放晴过,残雪还没化尽,新雪又落了下来。早上一推门,安和宫的庭院里一片白茫茫的。
刘琰接过桂圆递过来的手炉,站在殿门前往远处张望。殿阁、宫墙,树木、石阶……能看到的地方,全都被雪覆盖着。刘琰听见扫雪的声音,大扫帚哗哗的一下又一下,还有人行走的声音,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
刘琰今天的装束格外简素,头上一件首饰也没带,穿的就是曹皇后上次命人送来的新斗篷。
用李尚宫的话说,这斗篷又轻又暖,还不沾雪珠,正适合这个天气穿。
刘琰说是去“赏雪”,且一个人都没请,安和宫里上上下下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公主这哪是去赏雪,这是去见人呢。
他们也确实没猜错,刘琰的马车才出了景丰门就停了下来,然后有人身手很利落的掀开车帘就坐进了车厢里。
对这人堪称冒失唐突的行径没有一个人大惊小怪,车帘放下,朱盖车又继续向前走。
陆轶上车的时候带进来了一身凉气,刘琰要把手炉递给他,陆轶摆摆手说:“我不冷,你自己用。”
刘琰问:“哪天回来的?”
“前天。”陆轶说:“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两天,实在是下着雪路难走。”
“人平安就好,迟与早没那么要紧。事情办得可顺利?”刘琰指了指茶台:“你喝点儿热茶暖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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