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峰拍着胸脯说:“那让我送他回府城去吧,有我在,我倒要看看谁敢害这个小孩!”
大家各抒己见,江月摆手,示意大家都先别出声。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江月才出声询问道:“你说的那个毒死小狗的点心和饴糖,你身上应该还有?”
富人家的孩子,腰间都会佩一个小荷包。
这成哥儿身上也有,那小荷包还鼓鼓囊囊的。
但却从未见他打开过,取里头的东西。
有一次宝画跟他闹着玩,说要看看他那么宝贝的荷包里头放的是什么,这小孩还发了最大的一次脾气。
只是他一直表现的又熊又无理取闹,一家子便也没放在心上。
果然,此时听了江月的询问,成哥儿犹豫着从怀里掏出荷包,里头装的还真的是几小块碎成粉末的糕点。
“这个糕点里头有葡萄干,祖母说这个不能给来福吃,吃了会死,我当时就从把带葡萄干的点心收起来了。”
这被收起来的、带毒的糕点,如今已然是最重要的罪证。
江月拿着银针上前,弄出一点粉末到鼻尖嗅了嗅。
许氏等人都不错眼地看着,既是怕她也被毒物影响,也是好奇到底是何种奇毒,不声不响地弄出那么多人命。
毕竟谢家这种富贵人家,出门在外肯定是十分小心,说不定吃用的所有东西,都会用银针试毒。
半晌后,江月面色沉凝地给出了判断,“是蒙汗药。”
听了这判断,他们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长气,熊峰更是爽朗笑道:“原说神不知鬼不觉呢。这蒙汗药就是田间常见的大喇叭花,也叫山茄子、狗核桃做的。毒性很低,所以银针试毒检查不出来,吃完也只会让人直接睡死过去,等睡醒了,也就没事儿了!”
成哥儿愣愣的,半晌后才反应道:“你的意思是……来福和奶娘他们都没事?”
熊峰接着说:“没错,应该是大雪封了路,你家里人想着你肯定走不远,没想到你能跑到这边来,所以才没找过来呢!”
房妈妈跟着呼出一口长气,“哎呦,那敢情好。刚我还奇怪,纵然是大雪封路,但闹出那么些人命,望山村和咱们这儿也不算太远,怎么一点信儿都没透过来……原是一桩误会。”
宝画拍着胸脯:“还好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没得吓得我年都过不安稳。”
许氏也微笑着颔首,说是啊,“那还真不用把这孩子送去官府了,等通了路,去给他家人传个信儿就成。”
一家子都觉得雨过天晴,却看江月和联玉脸上都不见笑,反而都沉吟不语。
熊峰就止住了笑,去问联玉说:“公子,怎么了?没验出什么毒药,不是好事吗?”
联玉掀了眼皮,看他一眼,说:“蒙汗药不算剧毒,可是这不是同样可怕么?”
他说话习惯言简意赅,熊峰云里雾里的,只搔着脑袋不知道接着追问的话,会不会惹得他不悦。
见许氏和房妈妈她们也面露不解之色。
江月便出言解释道:“联玉说的不错,蒙汗药不算剧毒,等谢家的人一觉睡醒,可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觉得连日赶路累过了头,夜间睡得死了一些。但他们醒来,却会发现成哥儿不见了。而院子的门锁都完好,且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他们都只会当是成哥儿贪玩,自己跑了出去……”
她顿了顿,接着道:“而成哥儿若不是遇到了我们,则已经成了山路上的冻死骨。所以他或许没有说错,是有人要害他的命。而且是杀人诛心的法子,谢家人知道了,悲痛的同时也不会想到他是被人害了,或许都不会去报官追凶,只以为是他顽皮所致,再惩罚一众疏于照顾的下人,便就此了结了。”
解释了一大通,江月也有些口渴,便从桌上倒了杯温水喝着,顺带也留一点时间给其他人消化其中的前因后果。
半晌后,宝画讷讷地问:“那会不会是凑巧,毕竟成哥儿自己说的,他的糕点饴糖里也被下了药,只是他恰好没吃而已。其实只是有强盗贼匪看中谢家富贵,想趁机偷点财物。”
看江月在喝水,联玉便帮她接着说,“这也不用猜来猜去,左右再过几个时辰,路就通了。熊峰脚程快,立刻动身去望山村,探听一下消息就知道了。”
熊峰正是好奇的要死的时候,摆手道:“这还等什么通路?我这便过去,公子等着听我的消息就是!”
说完他就立刻出了去。
南山村距离望山村有十里左右的路程,雪天路滑,常人行走至少也需要半个时辰。
但熊峰身形高大,一步抵得上常人两步。且他也会武,所以不到一个时辰,他就赶了回来,还打听完了消息。
“望山村一派祥和,根本没有什么人命案、劫财案的传闻。只说是前几日有一家姓‘谢’的富户路过那处,租了个小院子过夜。没成想那家人的公子自己溜出去玩,弄丢了。下大雪的那几日,谢家人村前村后找了好几日都无果,留了几个下人在那小院守着,其他人已经进城去了,说是那小公子前头就是闹着要进城,说不定已经跑城里去了,所以再进城去找找……”
熊峰气喘吁吁地说完,接了宝画递过去的水,咕咚咚喝了一大碗,顺过气了,才有些背心发寒地道:“这就是军师……不是,我是说兵书上说的,兵不见血刃的法子了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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