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她道:“其实方才见郎君你,我便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这么一提,我才反应过来,郎君的眉眼实在有些像我那弟妹。”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冒昧,闭上了嘴没再多话。
此刻姜锦亦是没有什么心情了。
她叹了口气,心道,还是得去查过才知道。
马车很快就到了钱家村。此地处于山间,附近一带都是荒芜的,未见多少耕种的痕迹,瓦舍间倒是能听到凿东西的声音,想来这一片都是做金石生意的。
钱老三带着姜锦一起去了他们本家的宅院,大概是乌泱泱几户人都住在这里,看起来杂乱又拥挤。
像姜锦这种放心不下要跟来顶梢的客人,也不是第一个了,是以正在院子里的钱家人也都不意外。
越靠近这儿,姜锦越有一种没来由的心慌,她不想承认,可是这确实像是一种感应。
到了傍晚的时候,她终于在这里,见到了自己可能的母亲,那个钱老四的媳妇。
遥遥交汇的一眼,姜锦的心蓦地停了摆。
相似的五官在不同的面孔之上,不尽像,却确实是像的。
眉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姜锦看着抱着背篓回来的女人,心下闪过千百个念头。
唯有一点不需要再确认了,相连的血脉感知之下,她能够笃定,母亲前头的“可能”二字,可以去掉了。
那钱四媳妇同样看见了她。
尽管她乔装打扮,但到底不是重新投了次胎,钱四媳妇似乎也恍然瞧出了有何处不对劲。
她愣在原地,见姜锦似乎还要抬步向她走来,她大惊失色,就像活见了鬼,连连后退几步,逃也似的往屋子里跑,背篓丢下了都不管不顾。
姜锦不是没见过风浪,可急转直下的情态还是让她有些愕然。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受再度出现。
看来……这位应该知道点什么?
姜锦垂下眼帘,敛了敛神色。
深夜,无星无月。
不过一个农家院舍,以姜锦的身法,想要去哪儿听个壁角,实在是太轻易不过了。
四房家的卧房里,油灯已经熄了。
低低的人声,夹杂着含糊的泣音,精准无误地传到姜锦的耳朵里。
“行了行了,别哭了,都问过三哥了,一个南边来的客商而已,还是个男的……”
“不是!”女声尖锐,她说:“一定是她!是她来索我这个亲娘的命了!”
她似乎被人捂住了嘴,男声道:“那是替贵人挡灾,买命钱也早给她烧下去了,你胡说什么?她怎么会来索你的命?”
山野中万籁俱寂,唯有虫鸣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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