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得到由司空竹传来的消息,浮邱山的拳剑天狮倾巢而出,誓要将整个冬鹿楼夷为平地!
徐顶峰身为救危济贫为己任的天山派弟子,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冬鹿楼的几百名无辜百姓,遭受屠戮而坐视不理!
所以他现在四处游逛,想在云梦山中寻找一个易守难攻的密谷,一个可以庇护百姓性命的安全地带。
宽阔淇河边的一丛丛芦苇,慢慢被越来越浓的暮烟缭绕。
西天际的最后一抹晚霞,在清澈粼闪的碧波里,映照出非常凄艳的一道残红。
一位满面泪痕的落拓汉子,从曲折的山道间缓缓走来,口中不停地谩骂道:“整日里不停苦苦相逼······简直欺人太甚······不给留一条活路了么······老子今天就死给你们看······”
他胡乱抹一把须如乱草的沧桑脸,飞快从腰间扯出一根麻绳,高高抛在柿树低矮的树杈间,非常熟练地打一个死结,纵身一跳将麻绳套在脖颈上,像荡秋千一样来回飘荡不止。
一阵山风吹过,麻绳立时断掉。
落拓乡农‘嘭’地一声,摔落地上。双手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声凄惨:“人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哦······我老王天天被人欺负,活够了······想死老天也不帮忙······!”
一个稚嫩的幼童声音,从暮色中远远飘来:“爹爹······爹爹······,你在哪里?娘亲要我喊你回去吃饭······呢!”
落拓乡农‘噌’地一声站起身来:“是宝贝绒儿吗?爹爹就在这里等你呢。”
随着几声‘咯咯咯’的欢笑,一位头上扎着两条小辫的娇小身影,飞快扑进了落拓乡农的怀中:“娘亲已经做好了晚饭,让绒儿喊爹爹回家吃饭呢。”
那汉子将小女孩抱在怀中,柔声问道:“告诉爹爹,今天咱们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小绒儿一边触摸着落拓乡农脸上的胡茬子,一边认真地说道:“杀了一只大公鸡,炖了一条大鲤鱼,娘亲还特意为爹爹烫了一壶酒呢。”
落拓乡农顿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将小绒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回家吃饭啰······今天晚上还有鱼汤喝!”
江湖十二时辰酒馆。
断断续续的丝竹声,不时从前院传来。
后院小楼做客的徐顶峰,此刻被丽姬热巴的一番话,差点惊掉了下巴:“徐少侠说的这人,就是冬鹿楼有名的猎户王汉奇,村里人都称呼他隔壁老王。
“因为家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不是他亲生的,心中憋了一肚子对老婆偷人不满的窝囊气!他隔三岔五就会上演一出上吊自杀的荒唐戏,为的是博取乡亲们的同情心,展现自己身为男子汉的刚烈血性。
“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他老婆做一顿好吃的,温一壶酒好好哄哄他,两口子就会重归于好,相安无事。”
“一个大男人,整日里拿着自己的家丑和颜面,来博取别人的同情?真可谓下流至极。”徐顶峰一脸鄙夷。
丽姬热巴莞尔一笑,道:“有什么办法呢?他老婆廖娟儿是百花院的厨娘,偷的野汉子又是百花院的管家曹雄,天星宫宫主汪拔高的亲舅舅,隔壁老王根本就不敢去招惹人家。”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险恶俗世,穷人就是豪绅的牛马、富户的奴隶!像隔壁老王这样一个毫无权势的平头百姓,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喝酒吃肉,就证明这位曹管家做人还算有些良心,没有痛下杀手把坏事做绝。”
冷掌柜皮笑肉不笑地端起一杯酒:“这几日酒馆里琐事繁忙,不知圣剑徐少侠大驾光临,多有怠慢,冷泉在此以酒谢罪,先干为敬。”
徐顶峰端起酒杯,谦逊道:“不敢,冷掌柜客气。”
冷掌柜说道:“徐少侠从蜀山来到中原,可曾听说过关于浮邱山【拳剑天狮】的传闻?”
徐顶峰心中一凛,暗思道:“来了,这才是他今夜请我赴宴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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