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卓忙,陶若筠也忙。
她先是买了大红的鸳鸯缎子,找铺子做了六床被褥以做陪嫁。
自己手里还有一张借契,原本还没有到期,可是现在她要嫁人了,自然要讨了钱回来。
陶若筠本想找郭掌柜的替自己去要债,可是又担心陆离要面子小心眼,往后找天香楼的麻烦,便还是决定自己去了。
这日下午,她径直去了县衙找陆离,倒没遇着什么阻碍,县衙小吏通报一声后便把陶若筠带进了内宅。
老相识见了面,倒也没有什么话说,陶若筠直接递上借契:“陆老爷,我来要债。”
陆离见了那借契,又看了看陶若筠。
她还是那身粗衣布裙,不施粉黛,没有珠钗,脸上晒的红红的。
这是陶若筠的老毛病了,春日里一晒,脸颊通红。
“日期没到。”
“我知道,但是我下月初便要嫁去苏州了,如果现在不还,您是打算让人送去,还是我叫人来取?”
陆离一听,不禁一愣:“你要嫁人了?”
她居然还嫁的出去?
陶若筠淡淡道:“说起来这事还要多谢陆大人,当初一场糊涂案子,让我带回去一个男子,近日来下聘的正是当日晕倒在我酒坊的男子。”
“哦,”陆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是哪家的公子?”
“这就不干大人的事了,我需要取回银子,如果实在不便,到时候我也可以请夫君家人替我来取。”
陆离好面子,陶若筠要让夫君的家人来取,自然就成了明晃晃的威胁。
要么现在给钱,要么我让大家都知道。
陆离退缩了,笑笑道:“当日那少年见了本官,都不曾下跪,我没有追究。。。。。。”
“他是秀才,生员见官不必行跪拜礼,大人应该懂的。”
陆离咬着牙,点点头,只道:“他当日应该说清楚才是正理。”
“陆老爷忘记了,他失忆了,所以才判给了我,不是么?”
陆离无话可说,只好道:“三日,三日后你到县衙来取银子,别去我家里。”
陶若筠得了信,一把从案上抽走借契:“三日后,县衙里取了银子还你借契。”
陆离斜睨着眼道:“你当真是个商人。”
陶若筠不甘示弱:“你当真是个青天大老爷。”
曾经的一对未婚夫妻,如今再见只剩相互讥讽和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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