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后裔而不一定和亚历山大东征有什么关系。比方说中国古代史书所记的塞种(Saka),他们原是中亚地一个古代种族,约公元前二世纪向南迁徒。奇特拉尔正在他们南迁的道路上。本书有意采用朅师人是亚历山大远征军的后裔这一说法,以便编撰一下唐军骁骑与大名鼎鼎的马其顿方阵的较量。
人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拿个酒坛将一干胡人统统灌死。正说间,出去给胡人送信的马大元回来了,说胡人们对酒宴邀请既吃惊也疑惑,但是都同意派头目来参加,并放出话来,要让“吃草长大的汉人”好好见识见识。一翻话更是激得汉兵们嗷嗷叫。
李天郎在人群中抬手示意马大元和赵陵等几个精干头目过来,一一附耳嘱咐,几个人听得频频点判断。仆固萨尔看来在回纥人中的影响颇大。加上得到贺娄余润的首肯,一番安排忙碌,手脚麻利的回纥人已经在营房外面的河滩上燃起了箐火,刚刚宰杀地肥羊在火上滋滋冒着诱人的香气,孜然等香料和着马奶酒火辣辣的气味,在夜风中暖暖揉动,透人心脾。嘴巴叼着刀的杀羊人一边哼着歌,一边在羊群里扒啦,时不时揪出一只乱蹦乱跳的活羊。兴奋的狗们在令人垂涎欲滴的血泊中汪汪吹叫,争抢着扔在地上的羊蹄和碎骨;抡动大锤的回纥汉子头上冒着热气,费力地将一根根木桩打进冻得硬邦邦的地里,身着皮袍的回纥女人尖声笑着。齐心协力将碗口粗的松明和上百根火把被小心的捆绑在木桩上,只有在番兵营才可能看到随军的女人,她们不能出征,但可以在扎营时来见自己的男人;匆匆忙忙的骑手运来了小桌和坐垫,场地中央还铺上了木屑和细土,因为女人们和男人们呆会将在这里载歌载舞,整个河滩呈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突厥人最先到达,毫不客气地占了主席左手边的位置。阿史那龙支看着遥遥走来的贺娄余润,又回头看看自己一脸杀气的部下,那个力大无穷的思结脱勒和一脸阴晦的阿史摩乌古斯紧盯着对面落座的西凉营众人。思结脱勒那结满老茧的大手咔咔地将一个个坚硬的核桃捏成碎块……
呆会有好戏看,嘿嘿,阿史那龙支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李天郎刚和野利飞獠寒暄了两句,就注意到仆固萨尔在隐秘处焦急地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李天郎向汉军人群中一望,看见赵陵马大元等头目也是瞪着大眼睛和突厥人对视,双方上百道刀剑道般的目光在场地中央铮铮迸射,犹如对阵砍杀,箭雨相交。
酒宴还未开场,较量便已经开始了!
这可不好,不能让这样的场面持续下去!
见李天郎没有看到自己,佧固萨尔疾步走到李天郎竺妫∩担骸按笕耍讲盘沂窒滤担回嗜苏南逻ザ蓿按笕嘶奁笕丝傻眯⌒模?br》李天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都是自家弟兄,喝个酒罢,这么紧张做甚?吾自会严束部下,不得生事。至于突厥健儿,上有贺娄总管,下有阿史那都尉,量也不敢造次。这是在大唐军中,谁人犯纪,理当处斩!不用理会谣言!”
“大人,你不知每次聚宴,按惯例都有较技……”仆固萨尔张口还欲多说,李天郎一握他的手:“放心去罢!吾自有分寸!真要帮忙,届时将歌唱得响些,喝彩声威些便是!呵呵!有劳!有劳!”
仆固萨尔无奈地叹口气,跺跺脚转身走了,自去找了数十个精壮手下,准备应付突发事端。
一阵鼓响,酒宴开始了。
立于主座上的贺娄余润端着酒碗站将起来朗声说道:“今日酒宴,一为李都尉洗尘,二为众勇士壮行。高大使有命,加强操练整备,不日又将西征!得数月才返,大伙儿不仅要持刀杀敌,也没娘们陪睡觉啦!苦日子就要开始啦!先喝了这碗罢!”说完仰首痛饮。汩汩着响。
众汉子发一声喊,鲸吞龙饮喝个干净。金鼓齐鸣呼声震天,欢快的乐曲声轰然而起,诙谐逗趣的歌声中,一群彩衣飘飘的回纥姑娘娇声起舞,总算将中央空地中的金铁交鸣挤了出去。对立较劲的突厥人和汉人被阴柔的女人们暂时隔开了,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任何男人都不能抵御满桌的美食和好酒,大家顿时埋头猛干,一时间觥筹交错,酒兴大起。
李天郎给贺娄余润、阿史那龙支、野利飞獠等一一敬酒,随口讲些长安的趣事,众人呵呵大笔。开怀痛饮,十分融洽。见时机到,李天郎躬身道:“总管大人,今日难得齐聚,为凑个兴致,属下当个监酒如何?届时让众健儿们纵情畅饮,尽兴南技,有功则赏,输者便罚,你看如何?”
“好,好!别尽搞些小曲调调,无甚看头。小的们有些什么绝招,都显摆出来罢!”
阿史那龙支迎着李天郎笑意吟吟的眼神冷冷地点点头,心道:且让你去,看尔等能耍出什么把戏来!
得到贺娄余润许可,阿史那龙支默许,李天郎端上一大碗马奶酒飞身走到场地中央,挥手让众人们退下,待喧哗稍息。气沉丹田,扬声道:“番汉勇士们!端起你们的酒碗!”
一声呼喝。汉军齐刷刷站起,端酒相待。回纥、党项等杂胡也七零八落地站起身来,突厥人群里嗡嗡闹了一阵,有人站起,有人稳坐,有人眼望上座的阿史那龙支……
“吾往长安,觐见天子,天可汗龙恩浩荡,言安西诸军乃天朝国柱,社稷栋梁。此次平小勃律,败吐蕃,上心甚慰,特赏赐良多。吾深感圣上天恩,遂代诸勇士谢主隆恩,接了赏,却那敢专享,兀自回来犒赏众勇士!”李天郎将酒高举过头顶,声音更响,“敬大唐皇帝!敬圣明的天可汗!”
“天可汗!天可汗!”提到大唐皇帝,连贺娄余润也站了起来,阿史那龙支屁股一动,所有地突厥人都纷纷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将酒碗举过头顶,高呼“天可汗”,向东方遥遥致意。
第一碗酒毕,李天郎一招手,马博飞奔上来替他倒上了第二碗,这次李天郎向回纥人群方向一端酒,说道:“按照我西域的风俗,第二碗酒让我们敬今日酒宴地主人!回纥勇士!来呀!欢呼吧!”
“回纥!回纥!”汉人一齐大喊,冲那边高举起酒碗。又惊又喜的回纥人先是一愣,天啊,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在军中,回纥可经常都是汉人、突厥人瞧不起的下人啊!醒悟过来的回纥人兴奋地呼哨着,端酒回敬,眼中满是喜悦和感激。突厥人和其他胡人显然敢十分诧异,纷纷低头窃窃私语,都抬眼看场中的李天郎接下来会敬谁。
“来呀!突厥的勇士,骄傲的狼子狼孙们!将你们的酒碗斟满!”阿史那龙支听闻,浑身一震,恩,找上门来了?“来呀!阿史那社尔、阙特勤地后代们,端起你们的酒碗,在你们祖先的天空下干了这酒!”李天郎向突厥人群走近两步,眼睛扫过每个突厥头目的脸,“你们地战马和宝刀是大唐开疆辟土最锋利的前锋!天可汗可对你们夸耀得紧那!来,干!”酒碗冲阿史那龙支一抡,仰首喝干。突厥人不由自主也喝完了碗中的酒,敌意顿时少了几分。
“来!大唐的勇士们,胡汉最勇猛的战士,都端起你们的酒!让我们为即将到来的胜利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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