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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谊会”继续进行下去。金睛子与在场的自己认识的人一一打招呼。她瞟到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韩令,他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撑着下巴,微蹙着眉头似是带着批判在打量众人,看起来与现场格格不入,也少有人不识相地去打扰他。金睛子知道韩令臭着一张脸并不是因为抗拒与他人交谈,他只是不太擅于也不热衷于交际,不知道该和别人说什么罢了。于是她就主动上前去与他搭话。
“韩令。”她走到他面前,朝他点了点头,“你也是被秦无远邀来的?”
韩令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嗯。”
“又是这样。韩道友,以后别人来与你聊天的时候,能不能烦请你给别人一些接话的提示啊!”金睛子哭笑不得地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还是说,你是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和我的对话?”
与韩令认识久了后,金睛子也渐渐发现,虽然韩令总是摆出一副好像很生气的表情,说一些让别人肯定他正在生气的话,但他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甚至于,他的脾气还要比一般人好。有一次金睛子去上隐门帮渠光真人跑腿办事的时候,碰见严诚在正在因一位同门御剑飞过时不小心撞坏了一个鲲鹏碰环门而大发雷霆,而这套鲲鹏碰装备的主人韩令反倒在用他那不甚流畅的言辞轮流安慰那位同门和暴怒的严诚在。
“我没有。”韩令的眼睛瞪大了些许,带上了惊讶的神情,“我没有想要结束和你的对话。”
“那你刚才就不该简单地回一个‘嗯’。”金睛子指点道,“你得再带起一个新的话题,好让我接。比如,你可以说‘嗯,我是被他邀来的,但我原本不太想来’,这样我就可以顺势问‘你为什么不想来?’,这样,我们的谈话就可以继续下去。”
韩令更惊讶了:“可是我没有不想来啊。”
“你没有不想来,那怎么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交流,你一个人一脸凶相地坐在角落里呢?”金睛子兴致来了,非要逼他多说些话不可,于是这么指出道。
韩令愣了愣,竟然笑了:“金睛子,你的问题,有时候真的很难回答!”
“或许是因为每当我跟你聊天时,我总是格外使劲吧。”金睛子亦笑答道。
这时阮序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在韩令的另一侧坐下。
“那个秦无远!”他怒道,“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腔调!先是妄自预测什么八强,现在又一副大师的样子和别人说话!”
“他惹你啦,阮序?”金睛子好奇地问。
阮序和韩令的脾气几乎相反。韩令看似总在生气而其实极少生气,阮序则是真正的暴脾气,生气才是他情绪的常态。如若哪一天他没有为周围人过响的聊天音量而大发雷霆,没有为一扇紧得难以推开的窗户而暴跳如雷,没有冲总来惹他的严诚在发至少五次火,那么大家会担心他是不是得了抑郁症。但是,正因为一天到晚都在生气,所以,习惯之后,阮序的怒火倒也没那么吓人了。
“他认识那么多人,竟不认识我!”阮序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明摆着,瞧不起我呗!”
“可能……你比较低调。”韩令说。
“你也很低调啊,为什么他能知道你?”阮序质问。
这又是一个叫韩令难以回答的问题。金睛子满怀乐趣地看着韩令努力措辞的样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帮韩令回答道:“因为韩令是‘出了名的低调’,你瞧,低调得都出了名了,能不被秦无远知道吗?阮序你呢,是真正的低调,是更为成功的低调。”
虽然好像哪里不对,但阮序听到自己比韩令“更成功”,总算是消了气。但当秦无远不知为何来到了附近时,阮序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秦无远是冲着金睛子和韩令来的,他另外还拉了好几个人,找到金睛子和韩令之后,他就开始在这个人中间相互介绍。“这是凌意文宗的金睛子道友,渠光真人的徒弟,之前已经介绍过了。”说到金睛子的时候,秦无远又这么说。
“无远道友,我真的不是渠光真人的徒弟。”金睛子已经解释得很无奈了,“我的师父是渠光真人的徒弟,我是渠光真人的徒孙。”
秦无远这回总算听明白金睛子在说什么了,还略带惊讶地说:“咦?之前不是听说你和元彻道友两人的师父分别就是渠光真人和肃水真人吗?”
“肃水真人是他的师父,渠光真人是我的师祖!”“估计是传着传着传错了,金睛子是渠光真人的徒孙,不过渠光真人很器重她,或许就有人以为金睛子是她的徒弟。”“我师父的存在实在是太容易被忽略了,唉。”“如今凌意文宗的掌门才是渠光真人的徒弟。”……金睛子和韩令一齐解释起来。
解释完师父和师祖的问题后,秦无远替每个人做介绍。他介绍的大多是刚才他的八强预测名单中出现的人,其中,金睛子除了和韩令、任不谦早就认识,和秦无远刚刚认识之外,没有其他见过的。想到这些人既然被秦无远列入了预测名单,就应该是各个门派的佼佼者,金睛子便趁此机会好好记了记每个人的名字和长相,又和他们互换了传讯符。一通热闹寒暄后,他们重新四散开去。任不谦不知道怎么回事,放着好好的空档不走,非要从金睛子和韩令之间挤过去,还撞了金睛子一下。金睛子被撞得后退一步,任不谦便虚扶了她一把:“不好意思金睛子道友,没被我撞坏吧。”
金睛子不动声色地摸上了任不谦刚才塞到她广袖里的纸条,略带疑惑地看向他。任不谦朝她挤了挤眼睛,离开了。
后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金睛子拆开了那张纸条。里面赫然是凌潋那丑得很有特色的字迹:
子正,右楼,贰零贰捌。
脑海中闪过任不谦与凌潋打斗的场面。因为是不用灵气的武斗,所以他们的身体一直都相贴很近,完全有机会把纸条什么的塞到对方的衣袋里。
她想起以前凌潋说过“任不谦是她的第一个合作者”,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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