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却在一旁冷声道:“谁把你老婆儿子做成鬼的,有火往该撒的人身上撒去。”
闻言,风信微微抬头,双目微红望向扶摇。扶摇一愣,当即怒道:“你看我干什么?你不会真当是我……家将军做的吧?真是倒了血霉!他不过是看那女子也是仙乐遗民,跟皇族贵族有些渊源才出手相助,本想解脱了那胎灵,谁知它执迷不悟,不肯走还成凶了。没落着好反而沾了一身屎,早知道就不管了!那小鬼连谁生的自己的都不知道,你还能指望它记得谁杀的自己?!”
也许是连日来糟心事缠身,他连措辞都粗鲁了不少。花城道:“这样你家将军就能叫倒了血霉了?那比他更倒霉的人是不是不要活了?”
风信摇了摇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
谢怜道:“你……要不然还是先处理下伤口。你带了药吗?”
风信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没事。别管我!”
他捂着头上伤口,也不处理,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就走了。谢怜和扶摇在后面叫了好几声,问他是回上天庭去还是追人去,他都不管,背影很快消失。扶摇又挣了几下,怒道:“太子殿下!你老人家不追的话,我去追还不行吗?”
谢怜回过神来,思忖权衡片刻,道:“好。”果然放开了他。
扶摇倒没想到他会真的答应,活了活手腕筋骨,哼道:“现在怎么肯放开了?”
谢怜揉了揉眉心,道:“上天庭现在恐怕比我想象的还……唉,我现在觉得,与其叫你家将军回去,不如让他在外自由行动算了。”
顿了顿,又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想,那胎灵恐怕不单是为求脱身,信口诬陷,背后恐怕有人指使。”
扶摇拍了拍袖子上的灰,道:“管它怎么回事,它是往铜炉山去的,抓住了再说!”
说完,匆匆去了。原本汇聚了几方人马的客栈,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谢怜转过身,检查了一下那倒塌的小破屋,翻起木梁和茅草看了看,众僧道的确只是昏迷,估计过不久就要醒来了,放了心,也离开了。
行了一阵,出了荒山野岭,终于找到一家真正的客栈,二人便在此歇脚了。
谢怜只觉这几天过的混乱无比,坐在窗棂上发呆。若邪蜷在他手上,一拱一拱地摩挲着,仿佛在哼哼唧唧,谢怜的手指蹭了蹭它。
忽然,花城走到窗边,与他共沐月光,道:“与你无关。”
谢怜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与我无关……风信结识剑兰姑娘,一定是在仙乐国破之后、他自己飞升之前。算算时间,就是我第一次被贬的那些年里。”
花城道:“那也不代表他们现在变成这样,你就有错了。”
想了想,谢怜道:“三郎,我没跟你说过,我当年被贬的一些事吧?”
花城道:“没有。”
谢怜道:“我没有对别人说过,拉你来碎碎念几句,希望你不要嫌弃。”
花城轻轻一按窗棂,也坐了上去,道:“不会的,你说。”
谢怜一边回忆,一边道:“当时,我的随从只剩下风信了,日子过得很不好。我原先做武神,做太子时的一些家当,全都给当掉了。”
花城笑道:“包括红镜,是么?”
谢怜笑眯眯地道:“哈哈哈……对。这事可不能让君吾知道,记得帮我保密。还有我那几十条金腰带,也全都当了。”
花城道:“嗯,所以,风信是拿了你的金腰带送给兰菖?”
谢怜摇头道:“那倒应该不是。风信不会随便拿我东西的。是我让他拿去卖了钱自己留着用的。”
其实,这就是白送风信一笔钱了。当时风信推辞了很久不肯要,最后拗不过,说的还是“我暂时帮你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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