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准,看得远。
但有一点说错了。
赵东沿心里默默纠正,是“我们”的小孩。
两人聊天到凌晨两三点,温芸细细碎碎地说了许多她和程岭墨的事,像午夜剥核桃,用柔嫩的手指,一点一点磕开坚硬的果皮,纵然鲜血淋漓,但掰碎了,能够验证审视果肉好坏的感觉真酣畅。
敏感多疑的花期,遇到主动给蔫儿的花骨朵浇水、施肥、精心呵护的人,自然把他认作主人。
温芸问:“我是不是很傻?”
赵东沿想了想,反问:“你觉得我傻吗?”
温芸秒懂。
以己度人,她低声答:“傻仔。”
新婚第一夜。
两个傻瓜在互相认领。
赵东沿认领了温芸的小时候,认领了她的爸爸,认领了带着晒后干燥阳光味的睡衣,还认领了她敞开心扉的勇气。
后半夜,温芸的眼皮已睁不开了,“赵东沿,你为什么不说说你的事?”
“我很纯。”赵东沿声音略带干哑,“就喜欢过你一个,带着这份纯洁,度过了五个春节。”
温芸笑,眼睛闭上前,含糊了一句:“今年的春节,我可以陪你一起过了。”
早上,车里坐了一宿的程岭墨,看到此生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温芸挽住赵东沿的手,有说有笑,肩并肩地从电梯间走出。
干枯冷冽的清晨,她的笑容好像暖色调的颜料,一笔又一笔地涂抹,成了一道稀有的冬日彩虹。
漂亮姑娘有了抽枝发芽的奔头劲儿,一个事事不如自己的男人,却能把这个女孩儿变得焕然一新。
这对程岭墨的打击非一般地大。
司机小心询问:“程董,我去叫小姐。”
程岭墨冷淡地收回眼,“不用了,回集团。”
……
岔路口的风很大,温芸下意识地往赵东沿身后躲了躲。
“好了,车尾气都闻不到了,真走了。”赵东沿要她放心,同时感慨一句,“你俩真是互相了解啊。”
“你早上吃面条的时候,我记得没放醋。”
“我把一瓶醋倒身上了,你没闻见?”赵东沿说得一本正经。
温芸真就往他身上嗅了嗅,“是我爸爸的味道。”
“……”
穿了岳父的睡衣就真当你爸了,亏。
赵东沿:“小温同学,请你搞清楚,我是你丈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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